。” 元清杭想着厉红绫和木安阳当年的惨烈纠葛,一边觉得惊心动魄,一边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厉红绫虽然平时冷酷无情,可当年应该也只是一个名门仙宗的少女,就算是未婚夫变了心,哪里至于有这么大的戾气? 忽然之间,他心里猛地一跳。 除非……除非厉红绫是被始乱终弃,才会这么愤怒不甘? 他试探着压低了声音:“红姨她何时生下的鸿弟,你们知道吗?” 霜降微微一怔,瞧向他的眼神古怪起来:“小少主,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没有的事啦。” 元清杭讪讪道:“你说我想什么?” 霜降樱唇一撇:“左护法从被退婚,到去打杀洞房,中间有大半年呢。她一直身段苗条,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元清杭讪讪地不说话了。 那就完全猜错了。 他本来隐约怀疑厉红绫是被始乱终弃、有孕在身,才会那样戾气深重,可这样一说,又完全不对了。 反目成仇时,既然她压根儿没怀孕,那厉轻鸿就不可能是木安阳的儿子。 只是厉红绫杀了木安阳新婚的妻子和幼子,而木安阳也间接害得厉父走火入魔,更毁她修为,将她击落悬崖。 无论如何,彼此间都是刻骨仇恨、不死不休就对了。 霜降在一边,忍不住又轻声道:“左护法行踪不定,回来后,身边就带了小少爷。大家都私下猜测,她是心灰意冷,随意放纵,不慎有了孕。” 元清杭默默不语。 这倒是说得通。 谷雨从帘子后出来,将昏迷的厉轻鸿重新扶上了床。 元清杭跑过去,又给他号了号脉。 剧毒的毒素最容易引起心跳加速、气息紊乱,刚刚厉轻鸿神志不清,脉搏也极快,现在一番救治后,已经平缓了许多,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如同厉鬼一样。 元清杭把两个侍女送出了门,自己在床边的小桌前坐下,盯着跳动的烛光,怔怔出神。 夜色渐渐变深,窗外月光如银,倾洒在床前地上,一片蒙蒙的白。 床上的厉轻鸿含糊地呻吟了一声。 元清杭正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前,忽然惊醒,忙一步跑到他身边。 “鸿弟?”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少主哥哥?……” 元清杭拿起面巾,帮他擦了擦额头新出的冷汗,柔声道:“是我,我从万刃冢里出来了。” 厉轻鸿痴痴望着他,似乎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 好半天,他望了望四周熟悉的房间,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胳膊,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怔怔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室内的小炉子上,煨着热腾腾的汤药,下面文火吞吐着火焰。 元清杭转身,把药罐子端过来,熟练地过滤药渣,送到厉轻鸿嘴边:“哪有的事,我命大福大,好得很呢。来,喝药。” 厉轻鸿吃力地欠起身,就着他的手,乖乖地喝着。 “伤口怎么样?”元清杭问,“疼得厉害的话,我再给你加一点镇静的剂量。” 厉轻鸿摇摇头:“不太疼。” 半晌又木然道:“习惯了。” 元清杭心里一颤,难受铺天盖地涌上来。 厉轻鸿抬起头,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他呢?” 元清杭脸色一僵:“他也好得很,已经突破了金丹中期。” 厉轻鸿的手悄悄抓住了身边的床单,苍白的手指有点微微痉挛。 元清杭瞥了一眼他的手,声音微冷:“如果有人再不自量力的话,他手中的应悔剑恐怕再也不会留情。” 厉轻鸿一张脸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半天,终于哀求道:“少主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害他了,求你别怪我。你要是不解气,我再去万蛊窟待几晚上,好不好?” 元清杭心里挣扎,原先想着出来后要好好找厉轻鸿算账,可是看到他这副自罚重伤的样子,还能怎样? 半晌,也只有幽幽叹了口气:“我反正是管不了你的,你什么时候也不肯真的听我的话。” 厉轻鸿慌乱无比,死死揪着他的衣袖:“不不……以后,我什么都听少主哥哥的,你别扔下我。” 元清杭默默看着他,心里又是失望,又是不忍。 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道:“对了,我有话要问你。当日你在迷雾阵中一个人躲避追杀时,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说,有什么线索?” 厉轻鸿神色茫然,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 厉轻鸿道:“木嘉荣在我面前被刺了一剑,我没看见凶手的正脸。可是好像看到他手腕上戴了什么东西。” 元清杭精神一振:“什么?手镯,还是手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