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浩脸色铁青,手中宝剑赫然亮出来,一剑一个,将扑上来的惊尸斩成稀碎的尸块。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却变了。 最后一具站在他面前的尸体,手里握着一柄阴气森然的长剑,面容熟悉、眉目俊朗,正是这二十年来,日日相对、对他恭敬仰慕的儿子,澹台超。 元清杭站在远处,纵声高叫:“澹台老贼,你亲手害死你儿子,你猜猜看,你若是再屠戮他的尸体,他的冤魂会不会夜夜来找你!” 澹台明浩脸上肌肉扭曲,手里的剑颤抖着,再也挥不下去。 他一掌推开澹台超的惊尸,厉声扭头骂:“你胡说!” 被他推到地上的澹台超却忽然暴起,长剑急伸,恶狠狠向他脖颈刺来。 他身形快如厉鬼,脸上表情更是恐怖,澹台明浩稍一犹豫,脖颈已经被他长剑划破了一道。 他又惊又怕,再也不敢留情,一剑刺出,捅上澹台超胸口。 澹台超忽然凄惨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急退,像是痛苦无比。 元清杭在一边冷眼看着,又叫道:“澹台老贼,你又戳中他的旧伤了。他虽然死了,也一样记得疼的。” 澹台明浩嘶声道:“杀他的凶手就在这里,他要是觉得疼,去找啊!” 雨水瓢泼,打在他身上,原先还用灵力护着周身不湿,现在他也无心维持,不仅浑身衣袍湿透,连发冠下的头发也一片散乱。 他举起剑,恶狠狠一指姬半夏:“呵呵,要是他知道杀他的人就是他的亲爹,不知道会不会更疼啊?” 元清杭:“……” 这个王八蛋在说什么?! 远处的门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噤若寒蝉地缩在角落。 姬半夏缓缓从树下扭过头,看向澹台明浩。 半晌才哑声道:“你疯了?” 澹台明浩冷笑:“你们俩不是一直暗通款曲吗?她和我成亲后,还和你深夜私会过,对吧?” 他面容忽然扭曲,看向姬半夏怀中的尸体:“我和她新婚燕尔,又暗暗倾慕她多年,才不忍揭穿罢了。你们私会后十个月,超儿就生了下来,你们这对狗男女,真当我是睁眼瞎?” 姬半夏怒不可遏:“澹台明浩!你满嘴污言秽语什么?你恨我厌我就算了,别污蔑素素!” “素素?……哈,叫得可真亲热。”澹台明浩冷笑,“你们苟且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叫她?” 话音未落,姬半夏将怀中尸身一放,已经狂扑上来。 他掌势如同狂风暴雨,急速攻向澹台明浩,眼睛血红:“我和她从来都清清白白,以礼相待。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满心龌龊!” 澹台明浩瞬间和他接了几掌,两大金丹圆满境高手用尽全力,身边狂风大作,灵力肆虐。 澹台明浩同样疯狂,嘶声大吼:“清清白白?我生来体弱,医修断言我子嗣艰难,不是她不知廉耻,与你私通,这一儿一女,又是怎么来的?!” 元清杭接过姬半夏扔下的澹台夫人尸体,茫然低头看去。 电闪雷鸣中,照亮了死去女子的脸。 刚刚咽气没多久,容貌依旧昳丽明艳,只是眉宇间带着些淡淡愁绪,仿佛经年日久,郁郁寡欢。 一瞬间,元清杭心中终于雪亮。 初见时,就觉得这位澹台夫人似乎有点面熟,却又并不是因为和澹台芸相像,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姬半夏闲来无事,常常在手中摩挲的那个小木雕,便是这张脸。 …… 旁边,澹台家的门人们战战兢兢,一个也不敢上前。 两大高手对决,不仅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光是听这些可怕的秘辛,就已经恨不得捂住耳朵,一个字也没听见。 姬半夏几乎气得发狂:“你的儿子女儿,关我什么事?你疯了!” 澹台明浩手中宝剑划出道道雷电,急速劈向他:“不是你,难道她还和别人也有染?你一走了之,自然不知道留下了孽种。” 姬半夏嘴角挂着血迹,刚刚被他一掌打出重伤,身形渐渐凝滞。 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你放屁!” 澹台明浩咄咄逼人,一边急攻,一边冷笑:“这次你勾结人设下圈套,想趁机杀了我们澹台家的独苗。可惜阴差阳错,却杀了你的亲生儿子,哈哈,哈哈。” 他神情扭曲而疯狂:“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姬半夏急火攻心,打出的招数已经散乱:“你说什么混账话?” 澹台明浩趁着他不备,一剑毒蛇般刺出,正中他腰侧,带出一簇血花:“不如我送你下地府,你也随着她一起做苦命鸳鸯吧!” 元清杭在一边看着,心急如焚。 他咬咬牙,悄悄将澹台夫人的尸体放下,绕到树干背后。 他闭目想了片刻,回忆着在小天地的高台上领悟的远古符文。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