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凝视着他,忽然突兀开口:“宁掌门所图之事……和令师兄有关吗?” 宁程的脊背,忽然绷紧了。他目光灼灼:“你说什么?” “别紧张。我和令师兄有过一面之缘,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乐见其成。”对面的人似乎有点怅然,“就算还故人一个人情吧。” 宁程沉默不语。 “对了,贵门派的太上掌门据说快要出关了,他的魂灯这些天火焰大涨。”那人又道,“不知道令师尊出来后,看到你将本门打理得这么好,会不会很欣慰。” 宁程淡淡道:“不劳操心。” 那人笑了笑:“受伤闭关前,他已经是世间罕有的金丹圆满境,只是不知道出来后,会有什么惊天的突破。这世间,可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元婴境的大能了。” 宁程道:“师尊修为高深,我们后辈只能高山仰止。” 那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决定再附赠你一个小消息,算是添头。” 他看了看宁程手里的蜡丸:“这条消息的主角,你下午刚刚见过。” 宁程猛然一抬头,略略思索了一下,忽然怒意隐约。 “那个貌美的,就是……厉红绫的儿子,剩下那个,是那个魔宗的小少主。”他一字字道,齿缝里溢出冷意。 他早该想到的,姬半夏那么护着那两个少年,甚至不惜动用数十位魔宗高手,差点就引发一战。 虽然最终双方均有顾忌,姬半夏及时遁走,他也没有集合仙门追杀,可是那种憋闷的感觉,却是如此熟悉。 难怪看到那个少年就有种奇怪的不舒服,早在十年前,那个小崽子就是这么狡黠刁钻,面对仙门强敌毫无敬畏,甚至将他骗得团团转。 到了今日,果然还是这么花样百出、胆大包天。 …… 万刃冢内,朝阳初升。 金橙色的朝阳光芒穿透了层层远古大阵的屏障,照耀在群山的峰顶,被过滤去了耀眼的金色,只剩下暖暖的淡橙。 硕大的兽皮帐篷外,一道白衣身影迎着朝阳射来的光线,静静闭目坐着。 几个苍穹派的弟子探头探脑过来:“……二师兄?” 宁夺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嗯?” 宁小周凑过来,看了看帐篷:“二师兄一夜未睡?” 宁夺眼神清明:“不困。” 几个弟子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明白明白。” 大师兄飞扬跳脱的,担不起重任,果然只有二师兄靠谱,把师父叮嘱监视的事放在心上。 “可我们还不出发吗?别的队伍都走了。” “是啊,去晚了的话,会不会好兵魂被人抢走了?” 他身边的同门哈哈笑起来:“你以为是先到先得吗?多少人在止杀湖寻上几天几夜,也没有任何感应呢。” 宁夺抬起眼,黑沉的眸光在朝阳下显得浅淡清透,他声音柔和:“等等。” 他转过身,撩起帐篷一角,看向里面。 宇文离已经连夜走了,剩下几个宿醉的少年还在呼呼大睡,昨晚规矩的睡相现在也乱七八糟。 商朗仰躺着,一条腿压在旁边的木嘉荣脚踝上,另一只手搭在边上的厉轻鸿的胸前。 厉轻鸿头发散乱,整个人蜷缩在边上,身上的黑色劲衣也没脱,一夜睡下来,胡乱地翻卷到腰上,露出了里面一截雪白的里衣。 角落里,则四仰八叉地躺着元清杭,白色狐裘如雪般堆在一边 那张平庸的面具彻底脱掉了,现在这样安静地躺着,没有了平日的狡黠灵动,醉意熏蒸下,微红的脸庞仿若桃花,只剩下一片憨态。 远远看过去,身上的黑色轻云纱劲装和白色狐裘混在一起,衬着他肌肤如玉,对比分明,更显得唇若涂丹,眉目如画。 宁夺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 外面的同门小师弟探着头,还以为他要叫醒众人,却见他捡起了掉落在边上的狐裘,轻轻盖在了元清杭身上,又退了出来。 “再等等,都还没醒。”他淡淡道。 几个同门师兄弟互相看看,吐了吐舌头,悄悄退到了一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帐篷里有人发出了一点声响。 商朗动了动胳膊腿,第一个醒了。 头还有点儿疼,他晃了晃头,看看四周,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来。 再看看身边,他赶紧把压着木嘉荣的腿脚移开,又把另一边厉轻鸿的身子摆正了点。 刚一骨碌爬起身,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一边的元清杭脸上。 上次在清晨的屋舍前惊鸿一瞥。他也曾见过元清杭一面,也没来得及端详,昨晚也是只看了几眼,就散了各自酣睡。 现在不知道怎么,却有种越看越熟悉的奇怪感。 帐篷里放了好几块火晶灵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