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雪订正:“我是想拽他起来。” 桂云扶如今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心情不错,很有空搭理搭理旁人,一掀衣摆,在他面前蹲下身。 “怎么了?” 千令一看见桂云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泪掉得更凶,他趴伏着往前,抓住他雪白的衣角,颤巍巍抬头看他。 “你说对了。” “?” “……你之前说我孤注一掷,很滑稽。你说对了。我真的很滑稽。” 桂云扶放低声音:“是出什么事了?” 千令只是一个劲摇头:“我明明应该恨她、怨她,或者干脆放弃什么报恩,离开这里就好了。但是,我恨不起来……我只是很难过……” 疾雪:“什么意思?他突然犯什么病?” 桂云扶:“你稍微闭下嘴。” 疾雪:“……” “她呢?”桂云扶问。 千令低下头:“她叫我畜生……险些害死我的人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赌上我的一切,终究却输了。你说得没错。我真的很可笑。” 桂云扶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要是之前,他一定会在心里讥诮他自作自受,但现在,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因为别的,他什么都没说。 手往旁边一伸,疾雪心领神会摸出帕子给他。 桂云扶把帕子往千令手里一放:“擦擦眼泪,起来吧。” “你们……你们能收留我一晚吗?”他嗫嚅道。 疾雪刚想说不,桂云扶瞥了她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字在嘴里打了个转,成了:“当然可以。”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谢谢你。”他总算抽抽鼻子,感激地冲疾雪笑了笑:“姐姐。” 疾雪:“……”起鸡皮疙瘩了。 哭过以后,千令站起来,情绪好像没刚才那么崩溃了。 疾雪看他可怜吧西的,对他来打扰自己和桂云扶的独处空间这事也就勉强谅解了。 “不过这事怎么跟天罡宗那群人解释?”往回走的时候,疾雪问。 魔将不像妖兽,死后跟蒸发一样,不会留下内丹。 而课题完成的条件是拿回妖兽的内丹。 “实话实说不就行了。我们找到的不是妖兽是一只魔将。” “可以吗?”疾雪看他:“这样会不会导致修士们来乱七八糟调查些什么?” 就怕他们查出混元珠在桂云扶身上。 “随便撒谎更容易露出马脚。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查到我头上。” “你倒是很有自信……” “如果没有自信,我为什么能在商会藏这么多年?”桂云扶淡淡一笑,重新戴上面帘。 他总这样把一些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包括刚才他和诸怀为什么会认识,他似乎也不打算主动跟她说。 他不主动说的事,那就绝对问不出来。 疾雪已经完全了解桂云扶的一些行动准则了。 所以即便很在意,她也没问。 “那就等明早天亮了上山去和载阳长老交差吧。” 三人离开村子,前往破庙。 千令松了口气,如果继续待在村里,迟早会和织桑见面。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这庙虽破,借住三个人也依旧绰绰有余。 点上蜡烛,疾雪把毛毯摸出来抖了抖,替桂云扶披在他身上。他摇头,有点不自在拂开她的手:“今天没下雨,算了吧。” “就算不下雨,到深夜还是冷。”疾雪没松开,说起这事就忍不住道:“你体力那么差,多半就是因为平时疏于管理自己。体能这个东西……” 自从桂云扶在她心里变成了活人,她就开始诧异怎么会有人的体力能差到这种程度。这样下去很不妙。 借着这个机会,她把当初在健身房听教练逼逼叨叨的东西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以后,我陪你锻炼。哦,还有,你得多吃饭。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 桂云扶不解:“你突然怎么了?” “严肃点。”疾雪道:“我很认真。” “……”他觉得,继续听她念叨下去还不如老实把毯子披上让她闭嘴比较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