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桂云扶对他的颤抖无动于衷:“我在问的是,引起这出异变的主谋,在哪里。” 他这说法很奇怪。 意思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找的是什么。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它在哪里。 千令已经躲到桌子后面:“你、你先答应不伤害我。” 桂云扶本来也没兴趣杀它:“行。” 千令把尖爪和皮毛都收了回去,小心翼翼探出头:“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好像没说过还要答应你什么要求。” “就一个小小的要求!不难!” 千令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桂云扶找了张椅子坐下,眯起眼睛,架起一条腿悠悠地晃荡:“那你跪下求我,我开心了自然答应。” “你!” 千令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对他抱有一种不太明显的厌恶。那不是朝着他来的。非要归类的话,大概……是一种迁怒。 可千令不能在这里和他起争执。 所以就算倍感屈辱,却还是慢慢吞吞地跪行到他面前。 桂云扶翘起来的那只脚上穿着云靴,雪白的料子绣着金丝暗纹,奢贵优雅。而那条腿又长又直,匀称纤瘦,让人联想到一种名贵的瓷器。 “求、你。”千令艰难地发音,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青年:“这样可以了吗?” “先听听你的要求。”依旧架着二郎腿,桂云扶的视线含笑却冷漠。 “不要把我是妖兽的事告诉织桑姐。”少年急道:“我就这一个要求!” “原来如此。你还瞒着那个凡人。” “我……”千令支吾道:“织桑姐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如果被她知道她那天救下的穴鼠是我,那我的道行受影响,就再也没法化成人形了。” 妖兽跟修士差不多,讲究一个道行的修炼。 想要化作凡人的姿态就需要消耗自己的道行。但其中禁忌是,不能被真正的凡人堪破伪装。否则道行会反噬自身。 像这种和凡人坠入情网还妄想能修成正果的妖,桂云扶见得太多了。 他并未因这话显出多少动容,只觉得畜生果然愚蠢。 “你藏在这个凡人身边多久了?” “……一两年了。” “那你看过凡人的话本子吗?” “话……话本子?”千令被这个唐突冒出来的词搞得愣了一下:“看是看过……但你为什么这么问?” 桂云扶道:“书生和千金小姐。” “书生……和千金小姐?” “是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目标孤注一掷的故事。”他道:“我看到你,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故事。” 千令似懂非懂:“你如果要说我这么做是在孤注一掷,那……的确是。” “不错。”桂云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他:“很勇敢。也很滑稽。” 没等千令皱眉反驳,他已经放下腿起身:“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轮到你了。” …… 如织桑之前说的。 村外的一片林子的确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一点生命力的绿色也没能留下。这么大的森林一夜之间被毁,只有可能是什么大妖所为。 虽然疾雪压根儿就没嗅到一点大妖的气息。 小妖的话,疾雪倒是发现了一只。 织桑身边那个做饭很难吃的童养夫。 怪不得那碗汤一股怪味,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人做的。 但那种修为的小妖,不太可能是作乱的元凶。所以疾雪刚才在屋里也没多在意。 “尊者,你看出什么了吗?”织桑在一旁问。 疾雪道:“吃草的。长尾巴的。我倒是想到了好几十个这种习性的妖兽。” 但就算知道是什么妖兽,没法把它揪出来也是个问题。 而且,这林子有点怪。 不被灵气包围就算了,居然还能嗅到一点瘴气。 这可是距离仙门很近的地方。 柳南看疾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凑过去问:“阿雪,你有什么发现吗?” “恶不恶心,别叫我阿雪。”她道:“暂时还没有。一筹莫展。” 柳南倒也不意外。 这种他在游戏里听都没听过的路人npc,真能有什么作用才有鬼了。只可惜捞不到好情报,一会儿回去没法刷商人的好感度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