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鸿胪寺的礼官便到了,带他们步行穿过长安街,从西长安门进了紫禁城,一路到午门城楼。他们自然不能在午门正楼观礼,只是在西侧城楼上有一块独立的区域让他们能够看清下面的献俘礼仪。 在初四日,内官监就已经设了御座和宝座于午门楼前楹正中。那是徐梁的座位。 初五日早间,等四夷使者上了午门西楼观礼台,锦衣卫便开始设仪仗于午门前的御道上,东西分列。不一时,敎坊司陈大乐于御道之南,面向西北。 在天蒙蒙发亮的时候,鸿胪寺的两位赞礼也到了位置,站在午门前,东西相向。 在平日早朝的时间,文武两班从东西长安门入禁中,在鸿胪寺礼官的引领下来到文武官侍立区域,正位于楼前御道之南,随后文官在东,武官在西,相向而立。 “怎地我等反倒比俘虏来的还早?”武将之首大眼儿站在程贤身后,低声问道。 程贤也有些奇怪,沉声道:“鸿胪寺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总比武庙时皇帝和百官都等在东华门外要好些。” 两人刚耳语,便传来铁甲、镣铐之声。 徐敬业身穿亮闪闪的山文甲,身背靠旗,走在最前,身后一列身高八尺的大汉,各个威武非凡,都是新二师中精选出来的“人样子”。作为献俘将校,他们站在御道西侧,稍稍偏南,面向北面而立。 身穿麻衣的鞑虏战俘多是两红旗的梅勒额真、牛录额真之类,被将士用长枪驱赶到兵杖之外站住。 都察院都御史大眼儿出班,从徐敬业手中接过露布,侍立御道上,等待礼乐奏响。 协律郎举麾,鼓吹振作,编奏乐曲。 徐梁登上午门升座。 鸿胪寺赞礼上前跪道:“请奏凯乐。” 皇帝在此时不用说话,因为凯乐已经随着赞礼所“请”奏响了。在凯乐声中,献俘的徐敬业也带领众将士把俘虏带到御道正南,命他们跪下。这些俘虏都以为献俘之后就能免死,颇为配合,并不喧闹。 待凯乐奏毕,赞礼又唱道:“宣露布!” 大眼儿上前,只听赞礼唱:“跪搢笏!” 便将笏板插入腰带,跪拜圣颜。 “兴。”徐梁朗声道。 大眼儿这才起身捧出露布,由御道南行,至宣露布位,以授宣露布官。 宣露布官是都察院御史,选的年轻中气十足者。宣露布官受了露布,与展露布官同展,高声宣读。 其中写的都是东虏数次冒犯天朝,终于得祸,其罪难恕云云。 他们身在楼下,却仗着一副肉嗓子将字字句句传到楼上,听得崇祯热血沸腾,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 宣露布官读罢,将露布还给大眼儿。大眼儿手捧露布,退回班中。 赞礼高声唱道:“献俘!” 徐敬业精神一振,拿出在大汉将军里新学到的步伐威仪,引俘至献俘位,将校在前,俘获在后,北向立定。 大眼儿再次出班,当楼前站定,俯伏跪奏:“大明官兵新二师师长徐敬业以山海关所俘献,请圣躬裁定,以付所司。” 奏讫,大眼儿退回受俘位伺旨。 徐梁清了清喉咙,他扫视全场,朗声道:“东虏本我大明子民,世代先皇册封,却起不臣之心!此谋反重罪,罪在不赦!今着有司押赴市曹,以正国法纲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