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柳月的红眼圈,心里就痛得不行。 我今天的话一定是伤了柳月的,我这会又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说话没分寸,确实是有些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关键是我错解了柳月对我的爱护和好心。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了一个中午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趴在办公桌上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柳月正坐在办公室里独自垂泪,那伤感的面容和眼神让我痛彻心扉。 我蓦地醒了,心里疼的不行,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认定柳月此刻一定在办公室没有回家,我此刻突然非常想见到柳月,不可遏制地想见到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见我,不管她还生不生我的气。 可是,去见她,总得找个由头吧。 我想了想,摸起桌子的一篇外宣稿,出了报社,直奔市委大院柳月那里。 到了宣传部楼下,办公楼一片漆黑,只有柳月办公室的窗口还亮着灯,柳月果然在办公室没走,和我梦里梦见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在垂泪。 我进了宣传部办公楼,上了走廊,柳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悄悄从门缝里看过去,我有些出乎意料,柳月没有如我梦中所想的那样伤心垂泪,此刻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杂志,嘴里还含混地偶尔哼着什么调调。 看柳月此刻的神情,似乎显得比较轻松,还带着几分娴静。 我弯腰趴在门缝,呆呆地看着柳月发怔,见到柳月此刻的神态,心里不自觉感到几分宽慰。 我正看着,柳月连头也没抬,嘴里还含着棒棒糖,忽的说出一句:“哼……小坏蛋,我让你偷看……” 我一愣,以为自己被柳月发现了,可是又一想,柳月分明没有抬头,没有看见我,她或许是在对着杂志里的人说话呢,自言自语呢。 我大气不敢出,继续看着柳月。 柳月安静下来,继续看杂志,忽然又似乎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嗯……不听话,不乖,就得打屁屁!” 我忍不住想发笑,柳月在看什么呢,难道是在看童话。 我继续看着柳月。 柳月忽然又说:“大灰狼……再偷看,不给你吃棒棒糖……” 我不由摸摸嘴唇,怎么越来越感觉柳月像是在说我呢,不由身子往后缩了缩。 柳月的嗓门突然提高了,依然没有抬头,说:“既然来了,就进来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呢?做贼心虚啊……” 这下,柳月当然无疑是说我了,我被柳月发现了。 柳月是怎么发现的呢?我有些奇怪,来不及多想,挠挠头皮,推开门,有些傻乎乎地咧开嘴巴站在门口。 柳月抬起头,托着腮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刚要陪出一个笑脸,柳月突然脸一板,嘴巴一嘟:“江主任,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我……”我支吾了一下,然后反问柳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柳月说:“我先问你的,你怎么还问我呢?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先回答我……” “我……我是来从稿子的……”我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稿子:“对,我是来送稿子的,一篇稿子,外宣稿,我来送给你……” 说着,我走进去,走到柳月跟前,把稿子递给她。 “哟看看是什么十万火急的稿子啊,还得连夜送来……”柳月的神情似乎想笑又忍住不笑,脸色强行板住,接过稿子扫了一眼,然后说:“就这稿子?就这样的稿子需要你连夜送来?没必要吧,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件性新闻,隔个三五天送来也行哦……” “我……”我挠了挠头皮,把戏被柳月揭穿,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问柳月,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还不下班呢?” 柳月面无表情地说:“奉张部长之命,值班呢,值守电话,看那白天报纸上的‘中华民国’有没有其他人发现举报,好及时灭火啊……有人惹出了事,就得有人来擦屁股啊……哼……” 我咧了咧嘴巴,没出声。 柳月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看着我说:“稿子收到了,明天我会看的,你还有事吗?” 很明显,柳月在下逐客令呢,看来她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不想离开,却又暂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支支吾吾地说:“哦……嗯……我想想,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是不是还应该有事呢……嗯……应该还有事的,我想一想啊……” “什么还需要想一想啊?什么叫还应该有事啊?”柳月嘴角没有一丝笑容:“没事了,就走吧,有事明天再说……” “我……我还有事……”我忙说。 柳月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悠闲地看着我说:“说吧……什么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