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臂似是伤了,绑着白布,面色也是白的。 沈瑜卿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里料想到事情缘由,并没说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无权插手。 凭心而论,沈瑜卿希望温霜留在离颐,有刘弦茼在,必能护好她。 出离颐,再往南过五城就到了关中地界。 行程加快,仅用了一月他们就到了关中。 愈往南行愈发看出与漠北的不同。烟雨楼台的寺庙林林总总,埋没于群山之中。 天黑了,再往前要走上大半日才能到下一座城。临近有一座寺庙,魏砚牵着缰绳,“没住处了,今夜先在这里落脚。” 沈瑜卿掀开车帘,看向前方算不得大的寺庙。 回上京抄了近路,与她来时平坦大道不同,这座寺庙她也没见过。 “怎么?”魏砚见她始终没有回应,以为她是不想在这。 “到了寺庙正好给阿娘祈福了。”沈瑜卿轻声。 原来想的是这个。 魏砚道:“行程快,再有一月余便能到上京。” 一行人下了马,内院住持得知是漠北淮安王途遇,立即带人出来相迎,“阿弥陀度,原是贵客临至,是老衲失礼了。” “无妨。”魏砚道:“附近无驿站,想借此住宿一晚,不知住持可否方便。” 沈瑜卿少见他像现在一样斯文多礼,不禁多看了两眼。 住持回,“自是方便,老衲这就让人备好禅房。” 入了寺庙,禅房完备,沈瑜卿选了朝东的一间,魏砚无所谓在哪,庙内男女不能同寝,魏砚就选在了她旁侧。 入夜时用过饭,沈瑜卿去了佛堂为母亲祈福,魏砚抱刀跟在后面,却始终没进堂里。 佛堂清净,唯有幽幽香火和凝心的木鱼声。 沈瑜卿诵完一段经文站起身,见案上置着竹筒,多看了两眼。 住持注意到,将竹筒拿在手里递到沈瑜卿面前,“老衲观施主面善,想必是一双妙手回春救人,既与庙中有缘,不如求一签。” 沈瑜卿心中微怔,想不到住持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 她低头看一桶的签子,上写诗文,细长如条。手接了过去,顿了片刻才慢慢摇起。 一下,两下,三下。 “啪”的一声,一根签落到地上,沈瑜卿弯腰捡起,看了眼交给住持。 签上下两文,“清风明月长相忆,玉管朱弦可要听,多病不胜衣更薄,宿妆犹在酒初醒。” 沈瑜卿心口有种莫名的感觉,袖中手握住,“劳问住持,此签何解?” 住持签拿手中,不徐不疾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唯有如此,方有新机。施主心中有事,不久来日或可解惑,不过逝者已矣,再追忆已无用,不如珍惜眼前人。” 签再搁置到案上,沈瑜卿做礼谢过,先出了佛堂。 魏砚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他没走。 住持出来,“十一年前老衲初见王爷,王爷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一晃十一年便过去了。” 魏砚抱着刀,眼里漫不经心。 “老衲还是那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十余年,王爷该放下了。”住持默念一声我佛。 “如何放下?”魏砚自嘲地笑笑,“我自知罪孽深重,怕是死了连阎王爷都不会收留。” 他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