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敌袭,城中兵卒都去守了城门,百姓中流言四起,驿站中夫人的血是仙丹妙药,可解百毒,可长生不老。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驿站外聚的人越来越多,挤压着门板,里面张禾命人顶住。只是木门年头多,木材劣质,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张禾出声骂了句,王妃是王爷的心尖尖,他万不能让王妃出事。 “你们几个,别跟没吃饭似的,给我顶住!” 张禾起步往楼上走。 厨房内,沈瑜卿在煎药。 “王妃,不知是听了哪路的谣言,全城的百姓都要围上来了。属下怕门扛不住,请王妃随属下出城。”张禾禀道。 “能坚持两刻吗?”沈瑜卿看着锅里的汤药问。 张禾触到王妃的眼,瞬间一低头,“属下必会护好王妃。” “嗯,去吧。” 张禾下了楼,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屋里能用的桌椅都用上,把门堵死了,别让那群不怕死的进来!” 楼下叮咣声响,醒柳在一旁打下手。 怕药力不够,沈瑜卿又割了一回手臂。 一日失的血过多,她唇已发了白,面上白得像张纸。 “小姐,咱们走吧,再这样下去,您身子要熬坏了啊!”醒柳急了,找一张木凳放下让她休息。 沈瑜卿舔舔干涩的唇边,“这些药坚持不了多久,还是要找到能替代的一味药。” 药熬制得慢,已过了两刻钟,张禾又上来一回。 沈瑜卿休息会儿,缓了神,“找几个人盛了药分到外面。” 她这句话刚落,外面跑上来一随侍,“不好了,夫人,门板碎裂,外面的人涌进来了。” “小姐先走,奴婢在这守着。”醒柳已提了剑,护在沈瑜卿身侧。 透过窗沈瑜卿看了眼外面,楼下的百姓横冲直撞,张禾手下的兵只能拦不能动真格的。 底下人嚷嚷着,“大家伙抓了那个女人,喝掉她的血咱们就能得救了!她的血能解百毒,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必须要接受这份恩赐!” 张禾手里的刀紧了,等着王妃下令。 沈瑜卿眼看过去,目光渐渐泛凉,道:“张禾将军。” “属下在!” “拎出里面吆喝最欢的直接剁了他的手,再蛊惑人心就砍了他的脑袋,杀一儆百,若是还有人闹事,不必手下留情。”沈瑜卿轻声道。 军中令惯来如此,张禾早有此意,只是怕王妃不忍,现在既然有了王妃口令,他便没那也多束缚。 堂内一片混乱,哀嚎声,惨叫声屡屡不绝。 喧闹平息,沈瑜卿才下了楼。 楼下最先开头那人手砍了一只,浑身是血得躺在地上。 有了先例,剩下的人不过被喧嚷的一时情绪激动,平复后反而没那么大胆子了。 沈瑜卿抿了抿唇,“再有胆子乱闯的人,这就下场!” “别听她的,她就这么多人,拦住不住我们,我们赶紧上去,抓了她喝了血!” “抓了她,喝了血!” “抓了她,喝了血!” “我看谁敢!”沈瑜卿抽出剑,一把砍了身侧木椅,“我身后就是解药你们若是抓了我,谁都别想活命!” 张禾带人拦住,又把人唬住一刻,还没等人平复,外面又有一众人闯进来。 楼上一道影,“大家别听她的,我亲眼见到她用血救人,楼上那疯妇的病都快好了,她的血就是解药!” 说话的人是方才晕倒的小厮。 沈瑜卿看着不断涌上来的人群闭了闭眼,倒是没想到有一日会这样。 她要救的人,却一心要她死。 “小姐,您快从后门走,奴婢掩护。”醒柳低声。 沈瑜卿甫一转身,那门大敞着,外面忽传一道熟悉的马匹嘶鸣之声。 不知是谁喊了句,“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沈瑜卿怔住,猛然朝门口看去。 一人提刀入门,胡服撕裂,破出口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仿若地狱修罗。革靴泥血混在一起,踏到地上,留出清晰鞋印。身形高大,挡住一扇门,身后跟着数十精锐,黑亮的眸有如明炬,从乱哄哄的屋内扫过去,直寻向她的眼。 “谁他娘的再到处乱吠,老子现在就剁了他!” 魏砚一一盯过堂里闹事的人,他一身的血腥实在吓人,胆小的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 他揪出里面嚷嚷最欢的,丝毫没手下留情,一刀下去,那人瞳孔睁大,惨叫一声,脑袋一骨碌滚到地上。 “都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呢,有我在这,我看谁再敢动她一个试试!”魏砚拖着刀,干裂的唇抿了下,一身的罗刹邪气。 “王爷饶命,草民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一人扑通跪下,紧接着人都朝他跪下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