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入了上郡城。 秦家与安家在上一辈就定下了娃娃亲,若是双男则结拜为兄弟,若是双女则为密友,若是一男一女则定下亲事。 只是漠北多战乱,淮安王未至漠北时,关内外战事惨烈,秦家下海经商,安家留在漠北,至此断了联系。 秦七昨夜住了驿站,前些日子得信安家留下了孤女在上郡,秦父仁义,勒令他必须把安家遗留的女儿带回来。 偌大的上郡城从何处寻人,秦七不禁头疼。 相貌,年龄,长相,甚至连闺名都不知。 只知晓她的父亲安庭,徐州人氏。 秦七吩咐人尽快到城里打听有没有从徐州来,年芳十八的安氏孤女。 他摇着扇子独坐在椅上,想了想又道“再遣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男的拿刀,穿胡服,女的相貌好,两人骑马昨日入的城。” 仆从听命下去。 秦七自顾自想着那日的事,他总觉得其中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小乙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人,想当初他发现她的真实相貌,差点让她给砸晕了。 她对那个男人看似并不熟识,甚至鲜少搭话,可若有若无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他秦酉晟可是情场里的高手,这种感觉不会错。 … 无事可做,沈瑜卿侧靠着榻越发惫懒。翻看了几页医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脸上的牙印淡了,涂些脂粉看不出啦,她便没再遮面纱。 又出了会儿神,倏地想起什么,从榻上坐起来,“绿荷,备马车,随我出去一趟。” 当初在上京时先生曾在书中圈出几处极为难寻的药。先生痴迷医术,最喜给人解毒,医治疑难杂症,钻研草药。那些药先生寻了许久都没找到,可她上次正巧在买到哏归的药铺里见过。 为避免遇到秦七,沈瑜卿带了帷帽,乘马车过了去。 药铺的掌柜上次见她与王爷一同来,还记得,忙恭敬迎过去。 沈瑜卿拿了张纸出来,问:“你这可还有这些药?” 掌柜接了纸,来来回回扫过两眼,手在上面点着,“姑娘,我们这就剩下这几味了,那几味不巧都卖完了。” 沈瑜卿没料想到会有人来买这几种药,有些失落,“便先拿铺里有的吧。” “好嘞!”掌柜眉眼展开,不禁搓搓双手。 即使是剩下的几味药可也是好大一笔银两,够他半年生意的了。 醒柳收了药,绿荷拿出一小匣子银两,掌柜脸上的笑意愈发真诚了。 立即改了口,“贵人这些药小的必小心留意,下次进货第一个给贵人送去。” 沈瑜卿道:“就送到王府吧。” 这句话让掌柜又不禁多看了沈瑜卿两眼,想面前这个姑娘倒底和王爷什么关系,竟都入住到王府了。 … 回府时沈瑜卿有意半掀开车帘看秦七是否在上郡城里。 马车粼粼而过,她眼看着四周动向,细细打量。 蓦然,眼不禁落到一处。 魏砚一早去了军所,没乘马车,而是大大方方打马去的。 知他我行我素惯了,谁也管束不住,沈瑜卿便没再多言。 此时他打马在街上,刀卧马背,脊背笔直,正俯身低头说着什么。 沈瑜卿眼看过去,才发现马身遮挡处有一人影,她仔细看了,是一女郎,梳妇人发髻,面相莫名熟悉。 马车往王府去,左右魏砚的女人和她也没甚关系,沈瑜卿正欲放下车帘,余光一扫,又见一殷红外氅的人影。 正是秦七。 秦七没骑马也没乘车,摇着扇子在街上走,眼见就要朝魏砚那处过去。 沈瑜卿立即起身掀了车帘,“醒柳,往西走。” 原本回府的路停住,醒柳往西看了眼,正看到身骑黑亮骏马的王爷。 醒柳明了小姐的意思,扬起马鞭往西掉头。 一大早去军所处理了昨日犬戎攻关的事,忙完时近了晌午。 魏砚打马往外走,没多远,就叫人拦住了。 他扫了眼那女人,没下马,点着刀鞘问她,“什么事?” 安浔尧穿的是中原齐胸襦裙,大冬日坦露着胸.脯,脸冻得发白,颇有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一双眼抬起,欲泣未泣地靠着魏砚。 魏砚敲了下刀柄,见她还不说话倏地勒缰要走。 “王爷等等。” 安浔尧跑到马前,张臂挡住马行的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