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过去,他们明日会怎么办?”沈瑜卿问。 魏砚转转腰间刀环,“各取所需而已,到了天亮的时候一拍两散。” 沈瑜卿微惊,她没想到这的人这么开放大胆。 魏砚看着来往的人,“这里人迹混杂,战乱频仍,活着尚且朝不保夕,谁会在乎所谓的名声,不过都追求一时痛快罢了。” 魏砚没骑马,站在下面看她时要微微仰头,他动动发酸的脖子,训了半个时辰兵,嗓子稍哑,“下来。” “做什么?”沈瑜卿提提缰绳,眸子微动。 魏砚咧开嘴,“不敢?” 沈瑜卿说,“又激我。” “你不就吃这一套?”他近了点儿,刀鞘隔着她的外氅点她的小腿,一脸的坏,“带你去看看他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其实他们彼此都清楚。 沈瑜卿振缰,想他也就只会在没人知道的时候肆无忌惮,她给他一记眼刀。 甩了缰绳下马,方才不知,沈瑜卿下来才觉落脚的地儿就在他身前,他的刀搁在她腰上,很硬,很冷。 她抬了眼,看入他漆黑的眸,映着明晃的灯光。 合了合唇,地上两人的影子牵扯在一起。他微低着头,视线交错,她淡粉的唇在昏暗中如花盛放,引人采撷。 黑夜,最为诱.惑。 远处人声渐远,再听已寻不到踪迹。 半晌,魏砚敛起眼,携刀退了一步。 他觉得方才就不该恶从心起,趁着没人知晓时去逗她。 漠北的淮安王不该是这样。 寒风吹过,刺得人清醒。 沈瑜卿见他不动,问,“不是要带我去?” 魏砚望了眼拥挤的人群,“最近不太平,最好在府里待着,别出来乱跑。” 人世喧闹,沈瑜卿听到他的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眉梢动了动,觉得奇怪,没多做反应。 身侧又过去一对儿男女,她含声,“此等良宵,王爷就想这么白白作废了?” 她看他一身装束,身后跟着的兵卒,应是刚从军所回来,或是去巡城的。 魏砚笑,想到刚才的事,没说出口原本的话,换了句,“是有点儿。” 沈瑜卿以为他会说什么浑话,不料想他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想玩儿逛一会儿就得了,别留得太久。”他扬声落了一句话,再望去只余一黑衣人影,身姿挺拔,犹如巍峨的山。 沈瑜卿抬手拨了耳侧的发,重上了马。 … 近天明时,沈瑜卿吩咐绿荷将新制好的药端来,绿荷退出去后,她从带着的木匣中抽出一盒,盖打开,里面安然躺着一条小青虫。 蛊为上京所禁,被视为邪术,这东西在上京只有先生和她知晓,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叫人发现只会是一桩麻烦事。 这是她第一次用蛊虫。 先生说,人性善,蛊为阴恶之物,他希望她永远用不到… 沈瑜卿拿药汁喷洒在匣子四周,那昏昏欲睡的小青虫才有了点苏醒的意思。 到牢狱时,魏砚依旧不在。 这次沈瑜卿让张禾把耶律延单独提了出来。张禾先是犹豫,“王妃,这…等王爷回来,咱和王爷不好交代啊…” “他问起你就让他来找我。”沈瑜卿说。 张禾张了张嘴巴,还是听了命。 … “想明白过来让老子目垂了?”耶律延的伤比昨日还多,他好像没感到痛,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牢外的女人。 沈瑜卿走近,袖中的手轻抬了下,她开口,“还不想说?” 耶律延笑,“你将身上的衣服月兑一件,老子就说一句。” 忽地,他手背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耶律延凶光毕漏,狰狞地看向沈瑜卿,“你又对老子做了什么!” “小东西。”沈瑜卿说。 耶律延眼瞪得发直,狠厉如吃人的模样,倏的,从脚底到脖子一刺,全身发麻,犹如蚁噬般的痛苦。 “贱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