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鸣精神头极好,郅玄离开后,依旧拉着羊夫人说个不停。情绪激动时,小手拍着胸脯,言之凿凿要做中军将,为君上开疆拓土。 原莺心中别扭,有些看不惯他的样子,刚准备开口,就被羊夫人视线扫过,不由得一凛,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公子鸣沉浸在喜悦中,未曾察觉母亲和姐姐的异样。想到郅玄临走前说的话,破天荒主动要求服药。 “药岂能随便喝。刚服过,要等半日。”羊夫人将儿子按回到榻上,无视他的挣扎,用锦被将他裹住,认真道,“多睡多吃才能养好身体,听话。想做君上的中军将就不能任性。” 公子鸣扁了扁嘴,到底没有坚持。 兴奋感逐渐消退,躺在榻上,困意不知不觉涌上,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在羊夫人的轻声安抚下很快沉入梦乡。 确定公子鸣睡熟,羊夫人离开榻边,留下心腹婢女和侍人,交代他们仔细看顾,不得有任何疏忽,自己携原莺离开。 自公子鸣卧病,羊夫人首次离开,没有守在榻边直至天明。 “莺,随我来。” 目送母女俩的背影,婢女侍人面上不显,心中皆若有所思。 之前原莺的表现,众人全看在眼中。女公子太过任性,长此以往恐成祸患。有年长侍人想起先君时的种种,不免心生寒意,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希望女公子能想通,否则不仅会自讨苦吃,还会带累他人,羊夫人和公子鸣首当其冲。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真被抓住把柄,君上不想处置也必须处置。 世上没有后悔药。 吃到教训那一天,再想要后悔,一切都已经晚了。 比起先君,今上何等宽宏大量。若还不满足甚至心生怨念,简直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识好歹! 羊夫人携原莺回到住处,房门关闭,侍人婢女守在门外,房间内仅剩母女两人。 原莺突然感到紧张,小心抬头,却无法承受母亲的视线。压力如有实质,沉甸甸落在心头,让她喉咙发紧,眼角一阵涩痛。 羊夫人叹息一声,清晰意识到自己对女儿的疏忽。 是她的过错,她不会逃避。 之前也曾想过扭转,尤其是原莺的乳母事发后,她特地将女儿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本以为原莺想通了,可惜是表面一套背地一行,该学的没学会,反学会了阳奉阴违。 若不是今日暴露,她竟不知女儿不满君上,甚至心生怨恨。 原莺难道不明白,身为先君的庶出女,她的一切都是君上所赐,也能被轻易收回。 触怒君上对她有什么好处? 怨恨? 羊夫人怒极而笑。她很想掰开女儿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身为原氏女,不具备该有的担当,不知晓应负的责任,反而怨天尤人,动辄钻牛角尖,这样的性子到底像谁? 先君固然多疑,也未有如此秉性。 哪怕是鲁莽不智作死自己的公子康,也不见这般小家子气。 羊夫人越想越是费解,怒气反倒削减,看着原莺目光深沉,许久没有出声。 原莺顶不住压力,脸色渐白,额角和鼻尖沁出汗水,手指一点点收紧,在裙上抓出褶皱。 “莺,你可知错?”羊夫人终于开口。 原莺沉默不言,脸色更加难看。 羊夫人看着她,没指望她能立即想通。见她不做声,没有强求,继续道:“我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