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看在眼里,嘴唇微微松了松,莫名就有些喘不过气。 心那么乱,身体却格外诚实。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来到床前,将女人想要的水杯拿了起来。 屋里开了空调,杯子里的水是两个小时前倒的,现在早就凉了。 宁柔手里握着杯子,借着床头的小黄灯将桌子上的物品看得清清楚楚。 东西不多,但她全都认识不仅有治疗过敏的雪乳膏、口服液、药片,手机下还压着几张干皱的红钞。 正是她昨天补给洛繁星的车钱。 没由来的,心底的愧疚与自责,全都涌了出来。 空调的风口正对着床,冷风不停地向外喷洒,带来一阵细微的呼呼声。 宁柔在床前站了会,后背一片凉意。 她不敢再看桌上的东西,转过身想去将杯子里的水换成热的,只可惜还没走出半步,上衣的衣角就被五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掐住。 女人指尖的力气很大,顷刻间就吓得她抖了抖,直接停下了脚步 洛真醒过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瞬间就想起了两人上一次的尴尬会面,想起了洛真红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不该来的,不该一听到洛真病了就迷了心、失了魂似的冲过来。 宁柔双颊泛白,将水杯紧紧握在掌心,她的小臂微微颤抖,杯子里的冷水也跟着不停晃动,没一会儿,粉圆的指尖就被漫出来的水珠儿打湿,留下一片稀薄的水痕。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宁柔别开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始终不敢回头。 直到身后响起一声喑哑低柔的呼唤,她的身体才轻轻颤了颤 柔柔。 亲昵又自然的语气,里面还藏了些软绵绵的委屈,是她做梦时也不敢奢求的称呼。 从来不会有人这么温柔地叫她,除了洛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杯子里的水也晃动地越来越厉害。 宁柔咬咬唇,表情中除了不安的惶色,又多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怯意。 人都来了,再想逃避就晚了。 她转过头,落眼的时候,目光正好和女人的视线撞上,呼吸顿时滞了滞。 洛真的眼神,迷茫又朦胧,像是病糊涂了,又像是没有睡醒。 宁柔的心狠狠跳了跳,她看了出来,此时此刻的洛真,把她当成了五年前的宁柔、那个温顺、听话、没有怀孕也没有提出离婚的宁柔。 她有些难受,不敢去想洛真是不是以为这是在梦里,所以才会这么温柔地唤她柔柔。 气氛无端有些冷肃。 洛真眼神迷离,颊上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粉,很痒,也很痛,她下意识伸出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想要在脸颊上用力抓一抓。 过敏越严重,皮肤就越痒,还不能抓,抓了就要出血,更难痊愈。 宁柔见她连医生的警告都忘了,愈发确定她没有真的清醒。 眼看洛真的指尖就要落到脸上,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水杯放回桌上,而后将那只冰凉的手握在了手里。 颊肉的痒意越来越重,让人难以忍受。 洛真躺在床上,眼尾因为疼痛沁出一抹淡淡的红,眼神有些无辜,又有些不满,黑色的长卷发铺满枕头,几缕不安分的头发贴着锁骨往下滑,最后停在睡衣领口深处的浑圆上,一眼望过去,整个人赫然透着一种凌乱又堕落的欲态。 宁柔看着那张清艳动人的脸,喉咙无意识地动了动,不止面脸发红,耳朵也覆上一层粉。 她的欲望,一向都不强烈,需求也比一般人更少,两人同居的第三年,每一次亲密都是洛真主动。 自从离婚后,她再也没做过那种事。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对洛真生出了不该有的绮思,脑海中,甚至还想起了洛真曾带给她的那些痛苦又美妙的滋味。 她觉得难堪,又有些窘迫。 好半会儿过后,才摇了摇头,像跟宁宝宝说话似的,软着声耐心地哄了哄。 不要抓,会流血。 我去倒点热水,你把药吃了,就不会痒了,好吗? 两人的手没有分开,仍然握在一起。 洛真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不出波澜,痴痴地盯在宁柔身上。 生完孩子的宁柔,与五年前相比,显然更加温柔。 这种温柔令洛真着迷眷恋。 直至宁柔起身离开,她依旧不舍得将目光收回。 病中的洛真,就像个孩子,很听话,也很好哄。 宁柔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她就乖乖地把药全吃了。 雪乳膏还没有来得及擦,药性就上来了,没一会儿,她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