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贞转向了前方笑道:“没有节操的东西!” 安如山对着元满一使眼色:“大帅要你了,还不谢谢大帅?” 元满很听话,嗷一嗓子道了谢。霍相贞哭笑不得:“再过两年,他能长成赵广胜。” 赵副官长自从在火车上挨了窝心脚之后,一直惴惴的很不安。如今终于听到大帅又拿自己打趣了,他如蒙大赦般的舒了一口气,又后知后觉的陪笑了一声。 元满跟着赵副官长上了汽车,从此算是换了主子。霍相贞虽然看他傻得有趣,但是并没把他往心里放。回到寓所闲了小半天,他下午摆开阵势,专心致志的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也无需人陪,关了门一杯接一杯,品得津津有味。正是心旷神怡之际,赵副官长忽然敲门进来了,做贼似的轻声说道:“报告大帅,华北商社的青柳先生来了。” 霍相贞一皱眉头:“青柳?肯定又是要跟我啰嗦开矿的事!去告诉他,我不见客!” 赵副官长没听明白,意意思思的后退了一步:“那……卑职就说大帅刚出门了?” 霍相贞把手里的茶杯往桌面上一顿:“出什么门!我在家,就是不见,听懂了没有?” 赵副官长成了惊弓之鸟,从喉咙里“叽”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就往外跑。霍相贞的好兴致被他彻底打消。盯着赵副官长张皇失措的背影,他恨不能抬手一枪,把这个混蛋副官长也一并打消。马从戎一走,身边竟是连个能听懂话的人都没有了,霍相贞真不知道毛病到底是出在了谁的身上。 赵副官长出门打发了日本来客,然后慌里慌张的上楼复命。进门之时,他见霍相贞面前的茶具已经撤掉了,霍相贞本人则是换了一身运动衣,正坐在椅子上穿网球鞋。抬头见他进了门,霍相贞又下了命令:“去问问家里人,有没有会打网球的!” 赵副官长把大帅的话放到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自己是真领会了,才愣愣怔怔的做了个向后转,拍着翅膀又飞了。飞到楼下问了一圈,副官们全都不会这一项西洋运动,唯有元满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我……我打过一次,不知道算不算会。” 赵副官长决心今天一定要为大帅做成一件事,听了这话,他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元满:“算你会了,快跟我走!” 元满被他一路拉扯到了后花园里。花园很小,但是中间的一片空地中央拦了网子,倒也可以冒充网球场。元满握着球拍和霍相贞对战了几个回合,技术全无,然而力道很猛,也不懂得退让,是拼了命的真跑真打。霍相贞轻而易举的赢了他一局,他怀疑自己打得不好,会辜负大帅的期望,于是着了急。举起球拍迎球一挥,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拍子抡出去,网球正中了霍相贞的脑袋。霍相贞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子,几乎眼冒金星;赵副官长旁观至此,急得抬手一指元满:“你要死啊?” 霍相贞当即对着赵副官长一挥手:“闭嘴,下去!” 赵副官长悻悻的退下,怀疑自己是拍马屁又拍上了马蹄子。元满则是握着球拍跑到了网前,惶惶然的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大帅,卑职不是故意的……卑职罪该万死。” 霍相贞对着他也一挥手:“你不要学赵广胜那一套。既然打了,就给我认认真真的打。如果你也想在我面前练花拳绣腿,那就趁早滚蛋!” 元满张了嘴,露出了一点傻相:“卑职没想练。” 霍相贞手托网球摆好了架势:“那就给我往后退,我要发球了!” 元满因为够老实够天真,所以得了霍相贞的青睐。霍相贞天天带着他打网球,打得两个人全晒黑了一层。网球场周遭草木葱茏,开花的开花,生叶的生叶。一丛金灿灿的迎春花旁摆了白色的桌子椅子,桌边还竖了一把高大的遮阳伞。赵副官长守着个柚木冰箱坐在一旁,冰箱里总镇着凉汽水。 元满渐渐的不怕霍相贞了,一盘终了,他也敢于和霍相贞一同坐下喝瓶汽水。而霍相贞白天打球,身体疲劳,晚上倒也睡得安然。直过了小半个月,他才渐渐的又不安稳了。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身的力气没处使,恨不能跑出去和谁打一架。 这个时候,他就不由得想起了马从戎——只能想马从戎,想白摩尼就有点不像话。翻来覆去的折腾到了天亮,他一掀被子下了床,吩咐赵副官长收拾行装,立刻回家! 他上午出了天津的门,下午到了北京的家。一进府门,马从戎便迎了上来,脸上不红不白的,是个天下太平的和气模样:“大爷回来了?这回在天津可是住得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