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春风在他眉宇间打了旋儿:“连师长,万没想到您老能来,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啊!” 连毅笑模笑样的攥着马从戎的手,好像攥得还挺享受:“大帅近来怎么样?刚到北京,还没来得及去府里问候请安。听说,前一阵子他发了疹子?” 马从戎笑着一点头:“可不是?大帅一闹病,可把我熬苦了。” 连毅摸了摸他的手背:“我的秘书长,苦尽甘来嘛!” 马从戎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对着处长又一抱拳:“陈处长,今天您绝不白来,我叫了个戏班子,晚上在家唱几出好的,准能入您的耳。” 处长是个戏迷,听闻此言,脸上果然有了笑容。不等处长和师长再说话,马从戎轻轻巧巧的绕过他们,对着顾承喜一招手。随着双方关系的加密,顾承喜在他的嘴里,已经从“顾爷”变成了“承喜”:“承喜,你不该跟着处长一起到。我还指望你帮我张罗张罗呢,你别自居为客啊!” 顾承喜知道凭着马从戎如今秘书长的身份,叫自己一声承喜,已经是给了自己脸。笑呵呵的答应一声,他走到了马从戎面前,又问:“我干点儿什么?你发话吧!” 话音落下,他忽然生出了如芒刺背的感觉。下意识的回了头,他正对上了连毅的目光。连毅扬起了眉毛,正在笑吟吟的将他从头看到脚。莫名其妙的弯腰回了一礼,他转回了前方,对着马从戎暗暗一使眼色。 马从戎先不回答,等家里的招待员把处长和连毅领走了,他才低声笑道:“妈的,那老妖怪不分男女老少,是个人就能喜欢。看出来没有?他瞄上你了。” 顾承喜隐隐的明白了,但是又不能相信:“瞄上我了?” 马从戎一拍他的臂膀:“没事,他瞄也白瞄。不用大帅发话,凭我一个也能保得住你。你往里走吧,去给我检查检查戏台。我今天没空招待你,要是渴了饿了,自己去找吃找喝,听见没有?” 顾承喜很痛快的一点头:“哎,我知道了!” 顾承喜在马宅做了一阵子监工,晚上又吃了一顿不饱不饥的丰盛宴席。及至天色黑了,搭在里院的戏台下面扯出一溜电灯,照得满台通亮。这些日子十分和暖,入夜之后风也不凉,足可以让人安安稳稳的看场露天好戏。马从戎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本在听连毅说话,听着听着他被一名副官叫起了身。原地一个向后转,他双手抱拳迎向了院门:“安师长!” 安如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是捏着鼻子来给马从戎捧场——他看不起马从戎,但是又不敢得罪马从戎。嘻嘻哈哈的坐到了连毅身边,连毅比他年长,还是霍老帅的学弟,照理来讲,不可不对其恭敬;然而他烦连毅烦得死去活来,硬是开不了口和对方寒暄。连毅沉着脸静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去了第二排。另挑了个空位坐下了,他一眼叨住了顾承喜。对着顾承喜一抬手,他出声叫道:“没地方?过来坐。” 顾承喜宁愿站着,也不愿陪着连毅长坐。但是心思略略转了一圈,他上前几步,坐到了连毅身边。 刚一坐下,连毅的手就搭上了他的大腿。来回摸了一遍,连毅喃喃骂道:“这腿,真他妈长!” 顾承喜竖起了一脊梁的寒毛,之所以硬挺着不肯逃,完全是因为连毅的师长身份。听说连毅一直和霍相贞不对付,但是马从戎一样的和他有联系;顾承喜嫉妒着马从戎,厌恶着马从戎,同时又学习着马从戎。两眼一抹黑是不行的,认识个师长,总比不认识强。至于连毅的手——权当自己是让只老兔子挠了吧! 他看出来了,在霍相贞那里,自己的赤胆忠心是一分钱都不值。自己想要和他平起平坐,除非一个上天,或者一个入地。 戏的确是好,主要是角儿硬,完全弥补了戏台的简陋和场地的狭窄。后半夜散了戏,马宅的三进院子一起开了锅,宾客太多了,并且大多带有随从。顾承喜成了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