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会那么大意,喝下和她共处一室那许久的酒?”奎木卿眉毛挑动,轻蔑的看了君兮一眼。 “我虽确实将酒倒入了口中,但酒入口之时我便以内力逼出血来,将那口酒连着逼出的血一起吐了出去。不过这珏玉醒血确实厉害。我本以为只刚一入口便吐出不会如何,没想到却还是中了毒,一时手脚疲软。”奎木卿微微颌首道是。 君兮闻言心惊,难怪一路上除遇到几队巡逻兵外畅通无阻,原来他早已料到了。甚至,他早就知道沈拓和她是一路的。 “不过那点毒对我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在过来的路上早就解开了。我之所以装作中毒的样子,是想看看你们是如何狼狈为……算计我的。”奎木卿把“奸”字咽进肚子里去,讪讪道。 “我这个人,你说我好色也好,说我无情也好,说我残暴也罢,这都是事实,我不辩解。我百般不堪,但就有一点,绝不做以怨报恩之事。你一日于我有恩,一辈子都于我有恩。就算我之后也救了你,还上一笔,终究也还不全那份救命之恩。我不需要锦上添花,但雪中送炭,永记铭心。”奎木卿说着举起拳头砸了砸胸口。 沈拓见奎木卿说的一脸正色,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你可知……” “我不想知道。”沈拓刚一开口,奎木卿当即喝断,“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救我,我只要知道是你救了我,就够了。”奎木卿打断沈拓的话,六年了,每次只要一提那件事,沈拓就要告诉他救他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开什么玩笑,女人会跑到大漠北的旱林里去?女人能把半死的他从鬼门关抢回来?女人能把这么壮硕的自己从旱林拖出来?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你的女人还给你。”奎木卿一个眼色递出,一旁装死的侍卫连忙把骆驼缰绳递到沈拓的手里。 奎木卿抱臂环胸,随即扬臂摆了摆手。 随着他的手一挥落下,城门处黑压压起了一片人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整个墙头。 君兮的心蓦地漏了一拍,有埋伏? 城墙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淅淅拉拉的收弓声,那黑压压的人头,密麻麻的弓箭,若都对准她和沈拓,他们能活着离开城门吗?君兮自问。 不能,君兮自答。 她以为的步步为营其实早就被奎木卿看穿了,他不过是想引沈拓出来而已,他想要一个解释,若这个解释不能令他满意,他随便动动手指,他们便会被一网打尽。 沈拓却似没看到弓箭手一般,只抬手重重拍了拍奎木卿的肩膀。 六年了,奎木卿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沈拓知道即便他什么都猜到了也一定会把自己逼出来要一个解释,而他有把握让他听了解释后,放她走。 “我们还有事要办,他日再来,你要款待。”沈拓一手拉着君兮,一手牵着骆驼,大步向城外走去,在身后留下一串清声。 奎木卿闻言眼睛一瞪,嘴角一撇,当即怒道,“抢了本王的人还要带她来宰我,你当本王傻?再来,你请我。” “好说。”沈拓笑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