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旧案虽然看上去已经理出了很多头绪出来,殊不知其内里仍紧紧缠绕在一起,每条线只不过露出了一小截来。 想从一团乱线之中将每根线都一一拆解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国公府旧案不仅仅只是一桩陈年旧案,还桩案子因为宫澧的存活而延续到了今天,与现在发生的事交织在一起。 当年没能杀得了宫澧,那个幕后之人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在宫澧再次现身之后继续着他的杀人计划。 因此,除去二十年前遇害的宫德,失踪的白情以及十七年前死去的宫忍,还有三个人的死是与国公府有关的。 宫澧回朝已一载有余,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身边还折了三条人命。 三个活生生的人,在暗魂卫的重重守卫之下,全部身殒。 林姝,孟瑶,沈心玉。 宫澧身边最近发生的诡异的事便是那三条人命了。若想知道当年的幕后黑手是谁,当从现在抓起。 那便从那三件命案查起好了。 “国公大人,林姝,孟瑶,沈心玉的卷宗可还在府上吗?我想再看看。”捋出了头绪来,君兮立马来了精神。 当初宫澧与崔璇衣大婚之日,白殷在沈心玉的婚房前发现了魅夜曼陀罗,本该着手调查的。然而之后又是给周家和穆家定罪,又是给风家翻案定案,之后又忙着给风离和扶风送行的,也没什么功夫着手调查。 后来好不容易得了点清闲,大明宫的一顿庆功宴,她又被支到了城郊四十里开外的西北营训兵去了。之后各种麻烦不断,她也再没顾得上她们三人的事。现在想想,倒是一大疏漏了。 若能从她们三个的死中查出些线索来,离揭开幕后之人的真面目也就不远了。 宫澧定定的看着石桌上的水痕渐渐干掉,字迹消失无形,还沉浸在眼前一团乱麻里,听君兮话锋转了个世纪长弯,一时没反应过来。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怎么想到要看她们的卷宗了。” “国公大人解过打结成团的绣线吗?”君兮不答,到底没头没脑的问。 宫澧脸一黑,他之前虽然落魄了些,但也不过是为生计奔走,解绣线又不能当饭吃。 “就知道尊贵的国公大人没干过这种细致的活。”君兮见宫澧闭口不答,唇角一勾。 “本公出身江湖。虽算不得寒门,却也谈不上尊贵。”宫澧出声提醒。 “不好意思,忘记了。”君兮尴尬的笑了笑。 有一种人,就是有那种气场,即便出身于野,然举手投足间透着的贵气,仿若天成。 “为什么问这个?”宫澧见君兮盯着自己不言语,开口问。 “国公大人没解过自然不知。”君兮闻声晃过神来连忙应声。 “身为女子,我是要修习女红的。曾有一次在绣香囊的时候,因为两次绣的时间间隔太久了,不慎将针后连着的线打乱结在了一起,几个结打的很紧都缠到了一起去。原本是要将它剪去重新引线的,可是那根线并没有收底,将线团剪下去也就意味着这根线之前绣好的地方也都要拆了去。” “我觉得太过可惜了,所以没有剪,开始着手解线团。然而线团并没有想向中的那么容易解开,我东拉西扯的解了半个时辰,不仅没见线团散开,反而越解越乱。后来,实在没法,找了府中的绣娘来。绣娘很有经验,她将最上面勒的最紧的一根线用针挑起来,以它为头,左右松线。很快便就把缠在一起的线团解开了。” “国公府的事现在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既然已经没有头绪了,我们便给自己捋一个头绪出来。既然孟瑶她们三个都是非自然死亡,也就是说也是国公府之案的遇害者之一,那么我们只要以她们为中心着手调查,定能顺藤摸瓜,解开一切。”君兮说的一脸的自信,好像已经摸到了真相一般。 宫澧听完目光落在君兮扣在石桌上的指尖上,指若葱削,修长白皙,骨节平滑,确是一双好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