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账簿是本将从富阳金门镖局得来,里面记载着数目不等的押运银额,页页盖着柳州丞的金印,你还有何话说?”君兮翻动手上三本新旧不等的账簿,冷冷看着柳福江。 柳福江的心霍然沉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账簿上笔笔供银记载清楚,叩金印,铁证如山。 没有那个账簿,溃堤等等一切事都还有辩驳机会。账簿被她拿了去,便再无回旋余地了。 “罪臣认罪。”柳福江甩袖屈膝跪下伏叩在地。 “认了?!”围观百姓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柳福江跪下说出那句罪臣认罪难以自已。 “大人一贫如洗两袖清风,怎么会?”有人无法理解素来爱民清贫的大人怎么就行了贪污贿赂之事。 贪的还是整修堤坝的银款,如果……那笔银子用到了运河坝口,运河会不会就不会决堤?洪灾会不会也就没这般惨烈? 街头陈尸近万,房毁路瘫,一方劳作,百万民生,千顷良田,皆毁于一崩之际,遗祸百年。 只因被银钱迷了眼。 他竟还在平日里装出一副穷困潦倒为民为生的样子,他是他们的父母官? 围观民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默然看着门里伏叩的他们的州丞,眼中满满的写的是失望。 柳福江认了罪,君兮却还没问完。 “本将问你,八月十九日晚,你遣府侍为驿站送去掺杂迷药的晚宴以迷倒值守将士,趁机将赈灾银款转移。并将罪名强加在当夜值守三位统领头上,趁其昏迷未醒之际将其羁押于牢,因惧怕其越牢而动用私刑,你认是不认?” “我认。” “本将问你,八月二十一日,你府上吕世荐回府复命。因他得知你与朝廷中人勾结之事,所以暗下黑手将其毒死,你认是不认?” “我认。” “本将问你,今日你遣将士们去汾山开山取石,并与朝中重臣相勾结事先于汾山埋下大量火药,意欲轰杀万众将士。你认是不认?”君兮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不。”柳福江闻言倏地直起身,一脸茫然的看着君兮,“不是,我没有。”柳福江连连摇头。 “你不认?”君兮微有诧异,他所犯贪污贿赂推罪顶替之罪随便哪一个都是死罪,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可不承认的? “我没有让他们去汾山采石,我遣他们去的是禺山。”柳福江直起身仰脸看着君兮,本以为方才天边轰响是开山之声,他还道是火药放的多了才如此响,没想到竟是有人将队伍遣去了汾山,那封信不曾有人看过,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汾山有埋伏? 柳福江心中疑惑不解,对君兮道,“我从来没有要轰杀将士们之意。” “没有吗?”君兮重复问道,眸中冷芒乍起,大喝一声,“雷钧何在?” “副将雷钧,在。”站在君兮身后雷钧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应声道。 “本将问你,今日去汾山采石是何人传令,奉谁之命?” “回将军,是州丞府护卫候三传令,奉柳州丞之命。”雷钧高声应道,目光阴沉扫在柳福江脸上,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便是因为他,使得上百弟兄埋尸冷山,魂断他乡。 “候三?”柳福江闻言眉头一皱,单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对身后的管家柳丁一挥手,“去把候三给我找来。” 君兮冷脸看着柳福江一系列的动作,眉头微挑,他在耍什么把戏? 前面诸多大罪都认了,为何到了汾山采石一事却抵死不认?难不成想将罪责推到候三头上?便是如了他的意,结果也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大人,前后院都找过了,没见到侯统领。”半个时辰后,管家回来禀报道。 柳福江闻言身子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倒。 “报~”一声长报,君兮回身见一副尉走上前来,“报,我等于城门处檎得一名欲混出城的可疑之人,请将军指示。” “带上来。” “是。”副尉领命,向门外招了招手,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人进了来,那人脊背深弯尖嘴猴腮体瘦如猴,正是候三。 柳福江看到候三不待君兮开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拎住候三的衣领,“谁让你将队伍遣去汾山的?”柳福江瞪着候三,额上青筋暴起。 君兮立于一旁环臂观望。 “是……是我自己。”候三歪着脑袋脸上的肉都纠结到了一起,身子瑟瑟发抖。 “放屁!”柳福江暴喝一声,君兮眼睛一瞪,果然是表里不一的人,斯文如他竟也会爆粗。 那边柳福江已怒火中烧,拎着候三的手骤然收紧,喊的歇斯底里,“我让你将队伍发去禺山,你怎么知道汾山的?你为什么将队伍遣去了汾山?” “大……大大人……”候三缩着脖子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