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呓语,修栖之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就算是睡着她也会叫着那个人的名字,有时候会喊阿婆,她的回忆那样痛,眼角还带着泪滴,替她拭去时,他的手都在发颤,她从来都不明白愿意等她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他们一起掉入这人世的旋涡,可她却把罗修错当成自己的救命绳,该怎么做,她才能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她,罗修只是她的一个过客,对于她,他才是终点。 修栖之屈膝靠着床角,眼中倒映聂儿的睡颜。 应该快近了,要是聂儿亲眼看见那一幕,他想她不会无情地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可要是她插手,这一切都会改写,往最糟糕的方向进行。 这是别人的孽缘,聂儿不应该涉足。 他换了个方向,背靠床尾,窗外漆黑一片,坐在地上,困意渐渐袭来,回头再看一眼她,还好她还没有醒来。 待他转过头终于沉沉睡去,聂儿慢慢张开了眼。 十一月横亘在秋冬之间,西班牙的晚秋多了一份寂静,如果说夏季的西班牙闹腾得让人受不了,那秋季的西班牙则会安静得让人吓一跳。 推开窗,街道两边的树叶已经发黄,即将落下,汪格算了时间,她在西班牙已经差不多八个月了,两百多个白昼黑夜终于催她在异国他乡迅速成长,太多时候,他都陪在她身边,为她提建议,为她想办法,如果她想家,他会带她去西班牙各地游玩,驱散她郁结于心的思念。 大部分时候,汪格遇上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总是说,“为什么不再试试”,“说不定能行”,“嘿,我看你做得不错”。他秉持着西方人爱冒险的精神,决心把她也变成一个有勇气挑战困难的人,同时,或许因为他中国人的血统,他并不喜欢西班牙男女关系间公事公办的那一套,他想把拥有的都和她分享,就好像一个久不见同伴的孩子,好不容易有同伴时,想把所有玩具都分享给她。 汪格想,她还是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但是季诺德一定明白,每当他看向她,汪格能感受那份炙热,她迎着他的目光,不再像从前那样羞涩,她明白了很多事,当一个人决定去爱的时候,她再也不能忽视那个人充满爱的眼睛,此时,被爱的人要回以同样的心意,爱情,毕竟不是独角戏。 有没有人能同时兼得完美的亲情、爱情、友情?这样的人一定不多,她和刘勿欣吵了一架后,就很久不见刘勿欣的踪影了,她去刘勿欣经常出没的地方等她,可是,刘勿欣从来都是避而不见,她们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汪格问过季诺德,季诺德只是说:“路都是自己选的,有些人的路本来就是单行道。” 刘勿欣开始和她争吵就是有预谋的,她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处处说话带刺,即使汪格的神经末梢再长,她也感觉到了刘勿欣那莫名其妙的敌意。 一个月前她又夹枪带棍地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汪格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以锋利的话还击。 汪格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少管我的闲事,我还轮不到你管。” 汪格的牙咬得咯嗞响:“我不管你谁管,你说你和那个科里利到底怎么回事?” 刘勿欣面无表情:“成年男女之间的关系。” 汪格心里七上八下,她不是一次看见那个人和不同女孩拍拖了,上午他可以和身边银灰色头发的女孩嬉笑,下午又搂着一个钴蓝色眼睛的姑娘招摇,这样的人,朝三暮四,刘勿欣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汪格冷静了一会儿,“小五,你听我说,如果你是因为和成骏分手才这么对自己,那这是犯傻,我们不应该为了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刘勿欣抓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勿欣的眼睛干涩得厉害,她揉着揉着,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滚落,汪格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她也不能告诉汪格,和科里利那种人在一起只是摆脱成骏的权宜之计,成骏虽然在塞维利亚有隐藏的力量,但当地仍然有他不敢惹的人,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如果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摆脱他,要她做什么都没关系,何况科里利那个笨蛋早就对她一见倾心,不管他是不是三分钟热度,快速利用他来迫使成骏离开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汪格的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她不明白从前和她睡一个被窝,半夜还给她盖被子的刘勿欣怎么成了这样,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