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车门,他就从司机手中夺回感应钥匙反锁了车门,众目睽睽之下,下一秒他就把拳头挥向成桓。 聂儿坐在车里颇为慌乱,她猜不明白成宗木疯狂的行为,良好的封闭空间又阻隔了外界的声音,聂儿呼吸急促,这里的一切都叫她没理由地不安。 车外,成桓一动不动,他就像个肉垫子摆在那里,任凭成宗木处置,成桓明白年轻气盛的成宗木要是不出这口气,他会憋坏。 成宗木边狠狠砸向他的颧骨,边破口大骂,“一条狗如今也敢冲我吠。” 司机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不敢劝架也不敢不劝,趁着成宗木把钥匙扔在一边,他悄悄蹲下捡起,打开了车门。聂儿推开车门,冷着说:“成宗木,停手!” 他飞起一脚直踹成桓腹部,成桓隐忍地哼几声就跪在了地上,鬓角边流下几滴冷汗。 成宗木歪着脑袋道,“回车上去。” 聂儿盯着成宗木猩红的眼,好像这下才看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少时,她疾步挡在成桓面前。单手竟然接住成宗木的拳头。 “我说,停手,你听不见吗?” “聂儿,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他一个人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右手上还沾着成桓嘴角的流出的鲜血。 聂儿低下身子扶起成桓,“您怎么样,要不我们先去医院?” 成桓随意一抹脸上的血,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先回家。” 聂儿知道怎么劝他都不会起作用,干脆对这件事闭口不再提起。成桓推开刘聂儿的手,晃晃悠悠爬起来,司机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车上的空气凝结,聂儿实在厌恶成宗木无端的暴力,她甚至觉得要是没人阻止,他一定会活活打死成桓,仿佛成桓不是一个人,只是个物件。 车刚发动,成桓拿出口袋里的手绢递给身后的成宗木,“您的手脏了。” “滚。”言简意赅。 “老爷不准你们当众没礼貌,下次不要这样,新闻处理起来很麻烦。” 聂儿咬紧下唇,这样的暴力行为在他看来只是没礼貌的行为,她手心发冷,背后也凉飕飕的。他们,真的挺奇怪。 五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浅水湾。远处,一轮弯月形状的水湾湛蓝发亮,细沙柔软地铺在周围。四周青翠环抱,携带海水咸味的凉风扑面而来。 途经thepulse,大型滩畔商场。成宗木说道:“晚上我们到这里来玩吧?” 聂儿没有回答他,场面有些僵。她侧身看沿街的景色,一语不发。 直到下车,成宗木小声说了一句,“不要提起你母亲。” 聂儿低微回了声好便不再说话。 纯白的走廊,纯白的石柱,一边砌着黑色的雕花栅栏,聂儿细心观察周围,却没有故意盯着某样东西看。 成桓走在她面前为她带路,聂儿侧头不自觉扫视成宗木一眼,而这一眼恰好被他捕捉,其实成宗木也猜得出聂儿有些紧张。他只希望这里大多数设施的变化已经完全抹去了从前的影子。 走廊尽头拐弯,他们进了一个侧厅,入眼就是一个坐在环形沙发中央的老人,斑白的发色暴露了他已经年轻不再,但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锐利不改,手上的那本杂志翻了几页,手掌正停驻上面。 看到他们进来,他随手把它递给了身边的老妇人,当然,一看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得体简洁的短发一侧挽在耳后,年龄在六十岁左右,颈上一条纯白珍珠,举手间尽显优雅,她站起来脸上绽起得体的微笑,开口就唤了她的名字。 “聂儿来了,路上累吗?” 刘聂儿局促,“还好,不是很累。” 身后的老人却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静静看着刘聂儿的那张脸。 聂儿站在大厅中央,一个房间里只有老妇人同她和蔼地说话,她牵过聂儿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对丈夫说:“老爷,你心心念念的孙女来了,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 他这才说话,“多大了?” “十八岁。” “一直在江南生活?” “对。” 老妇人插话,“怪不得这么水灵,江南养人。” 他瞥了她一眼,又开始问:“高考完了?” “嗯,考完了。” 他问得简洁,她答得更简洁。就好像,只是陌生人。 “考得怎么样?” “成绩还没出来。” “家里恐怕就你和那个臭小子今年高考了。” 他看看成宗木,“你是怎么回事啊?” “阿爷,我……” “回头再说吧。”他摆摆手停下他的解释。 聂儿站在成宗木身边,听到他欲言又止。 说话的间隙,聂儿看到老人的眉头皱起,那双眼睛微微泛黄浑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