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丞略略给自己做好扩张,跨在袁一诺的腰上,极慢极慢地坐了下去,上上下下地动。 犹如一场规模盛大、表现丰富的抒情交响乐,先有长笛明亮清澈的音色吹奏出简单明快的序曲,紧接着双簧管、巴松管、圆号,各种声音纷至沓来,交织成形式复杂的富于变化的主题篇章。然后是小提琴的柔和秀美,大提琴的浑厚丰满……种种声色顿挫分明、错落有致,形成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欲望之海,令人深深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这晚的向嘉丞,格外诱惑而放荡,像是取悦又像是宣泄。他们两个在夜色里爱得辗转而缠绵,热情而激烈,好像永远也要不够,好像明天就是尽头。 向嘉丞的眼角迸出了泪,又被袁一诺舔去,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怀里的人说:“还有我呢,嘉丞,你还有我。” 向嘉丞睁开眼,漆黑的眸子被水光浸润得仿佛溪底最晶莹的宝石,他说:“你别在这样了好么?我受不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那就好比是在心口硬生生挖下一块,肝肠寸断、鲜血淋漓。可那时,身边还有袁一诺。若是袁一诺会出什么事……向嘉丞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一定挺不下去的。 袁一诺狠狠地搂着他,好像要溶入骨血里去,轻轻地说:“不了,以后永远不了。” 21、迎接 “时间还没到么?”袁母焦躁难安地再看一眼手表,里面的时针近乎顽固而嘲弄地指向八点和九点之间,眼见就要到“9”,却好像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袁父不耐烦地扔下烟头:“哪有这么快?你半分钟就看一次表,别把表看漏了。” 袁母使劲剜了老伴一眼:“我不是心里着急吗?” 向嘉丞连忙出声解围:“快了,就快了,再等一等,也许是正在办手续吧。” 袁一诺双臂抱胸靠在借来的深蓝色商务车上,右脚搭在左脚上,扬起唇角看父亲母亲在那边一面瞎嚷嚷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监狱的大门。 向嘉天振振衣领,把本来就不存在的衣角上的褶皱再次捋平,对着倒车镜抿抿鬓边的头发,嘴里唠叨着:“妈第一天出来,我可得给她个好印象。” 袁一诺翻个白眼:“你那点印象早就败坏完了,还用现在整景儿?”向嘉天回来半个多月,就接站那天算是见个面,再往后再没登过袁家的门。 当然向嘉天是有苦衷的,比如那个变态,说什么也不放他,但这些没法说呀,说出来他还用活吗?向嘉天是有点没脸没皮,可还稍微有那么点羞耻心,尽管不算太多。不过他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就算痛苦得要死,也绝对不能丢脸。按向嘉天的话说,摔到地上也得姿势优美。 这一点哥俩倒挺像,真不愧有血缘关系。 忽然,监狱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虽然离得远,但周围荒无人烟,静得能听到天上鸟叫,这一声无异于长空鸣笛,惊得几个人都是一震,不约而同站直了身子,几双眼睛一起紧紧盯住那个一人来高的小门。 一个女人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头发剪得很短,衣服整洁,显得干净利落,动作却十分迟缓。她好像有些迷茫,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妈——”向嘉丞再也按捺不住,高喊一声扑了过去,紧接着是向嘉天,兄弟两个一起跑到向母面前。 向母上下打量着他们哥俩,早已是泪眼朦胧,哆嗦着嘴唇喃喃地道:“好,好孩子……好孩子……”三人紧紧搂到一起,泪如泉涌。 袁母见他们母子团聚,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拿出手帕拭泪;袁父别开脸,假装仰头瞧着路边的大叶杨树;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