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意融融,眸中却闪着泪花,口气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清嘉,你真的回来了。” 宋星然抬眸望去,是个着蓝衫的锦袍公子,眉目干净,面孔似少年般清朗,隐约有股懵懂之态。 想必便是她们口中的小傻子。 清嘉很激动,松开了与宋星然十指紧扣的手,高举起来,冲他挥动,声调也很高:“林彦安!你还好吗?” 清嘉离开扬州时,他在渡头送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彦安爬了出来,坐在矮墙上,一双脚还晃荡晃荡的,笑嘻嘻道:“我听人说‘隔壁的祝清嘉回来了’我还当他们哄我呢。” 清嘉仍笑:“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找你玩。” 她弯着一双杏眼,口气松快,也似孩子一般:“听闻你要娶亲啦?若有机会,我还能喝得一杯喜酒呢。” 林彦安眸中亮光倏然暗下,他低下头,嘴角也垂下,瞬息阴郁下去,声音也变得很低:“唔……”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忽然抬头,高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来我家茶楼吃茶。” 语毕,便忙不迭跳了下去。 清嘉笑得无奈,摇了摇头。 宋星然皱着眉,看不懂清嘉这小竹马的怪异举动,但心里仍憋憋闷闷不舒坦,醋意横飞。 他揽着清嘉往房中带,口中叫喊着困倦要歇觉。 清嘉真以为他脸色不好是困了呢。 但房门才阖上,宋星然转头便将她压在门上,桃花眼眯起,看向她娇艳的唇。 发什么疯呢? 清嘉不解,推了推他的肩:“不是说困了?” 宋星然手掌从她后腰穿过,将人凌空抱了起来,他碰了碰女子心口的肌肤,感收到微微的心跳,指控道:“没心没肝。” 清嘉满腹疑惑,到底谁没心肝? 万花丛中过的狐狸精还学会反咬一口了? 但她今天回家,心情还好,便耐着性子在他唇上讨好地亲了两口:“夫君是累了么?” 她气息香甜,宋星然下意识碾了下去,便又是唇齿交缠,碾转之间,她唇上的红泽与银丝拉了出来,显得暧昧。 宋星然喘息渐浓,桃花眼中云雾混沌,还强撑着理智问:“那小傻子,是谁?” 清嘉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的别扭从何而来。 心道他还真是……小气。 又觉得好笑,什么飞醋他都吃得。 林彦安是什么人? 林彦安是她多年的邻居,父母做茶楼生意,有三四家分店,在扬州当地颇有名气。 他家境殷实,又是家中独生,原该是个公子哥儿做派,但据说年少时父母太过忙碌,家中下人对他看顾不力,一场高热后便坏了脑子,成了个痴儿。 小孩也有那坏心肠的,总爱欺负林彦安,傻子傻子地叫,还每每摔打他。 清嘉从来看着柔弱可欺,实则是个硬骨头,她气不过,用石头将坏小孩的头头砸了个坑,便再也不敢欺负人。 从那以后,林彦安便跟在清嘉身后,成了她的小尾巴。 不过后来,林彦安家里生意越来越大,他父母便越发看不惯清嘉,说她们孤儿寡母,是一窝狐狸精,总觉得清嘉会将林彦安勾走。 难听的话听多了,清嘉便渐渐疏远他。 但林彦安仍将她当作好朋友。 林彦安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其神色懵懂,仍如稚童一般。 清嘉也是佩服宋星然,能同个傻子争风吃醋。 宋星然得知事情原委,心中窘迫陡升。 原来不是昵称,是真傻。 清嘉见他一副羞赧得无地自容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唇角,打趣道:“他人是傻,但一颗心确澄澈,干干净净的,当初我穷得无路可走的时,也并非没有动过嫁给他的念头——” 话未说完,她便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被人反压在塌上。 宋星然俯身,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记。 这宅子在宋星然眼中,其实又老又小,不过主人娴雅,将其装点得别有意趣。 方才钟嬷嬷说,她们原来住在另一处大宅院中,不过后来孟氏过得困顿,将那处典卖了,才搬到这里。 想来昔年,孟氏拉扯清嘉清许长大,日子过得艰难。 清嘉动过心思,想要嫁给家境殷实的小傻子,或许是真。 宋星然眸光中有些苦恼,咬牙切齿的:“你想得倒美。” 清嘉吃痛,捂着唇打趣:“夫君的风流债满京城皆知,连戏台话本都多有演绎,如今我童年无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