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的绿洲,再往北是高耸的龙盘山脉,天然的屏障,挡住蛮族兵袭,乃是边陲重镇。 西北匪患严重、每年不是瘟疫便是旱涝灾害,京中军饷、灾银拨了一笔又一笔,已然成了个填不满的窟窿。 皇帝醉心道学,时常琢磨修建行宫道馆,偏又穷得叮当响,对花销巨大的西北早生不满。 且凉州天高皇帝远,冯家屯兵自重,欲将皇三子顶至高位,彻底触了皇帝底线。 宋星然来,正是为了盘查西北军政事务。 他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来的富商,日日忙得不见人影。 后来,清嘉伤口稍好了,情绪也冷静下来,明白是自己莽撞在先,破坏了他的计划。 自己此行可不是为了与他闹脾气的。 她想假意服软,给二人送个台阶,好将嫌隙消除,却捞不着宋星然人。 偶有一次,她下定决心,大半夜杀到宋星然房中去,却发现他早已呼呼大睡,一身酒气,那时清嘉才知,宋星然在凉州城,也是能夜夜笙歌的。 随行西北的,皆是宋星然心腹,清嘉便好似闭塞了耳目一般,连他去哪里、忙什么,一概不知,只被他扔在家中。 清嘉倒不气馁,宋星然是个风流成性的狗东西,她一早便知,这也是为何她非要来凉州的原因之一。 只要她站稳脚跟,谁管他在外头厮混。 只是有时忍不住想,若宋星然是个女人,早该被抓取浸猪笼,可惜他命好。 后来,清嘉想了个法子,他们一行人,有个名唤徐康的小将军,勉强算个老实人,她便时常叫听雪,捧些点心果子,或是与他送个荷包剑穗的。 几天下来,听雪便与徐康混熟了。 徐康说,宋星然整天,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光是与那州府里的贪官污吏厮混,做些吃喝嫖赌的活计。 听雪将这原话传回时,清嘉很是沉默了一阵,徐康可真是个妙人儿,竟能用一句话,将宋星然的生平都完美概括。 凉州受西北军节度,州府长官在冯凭面前便是个孙子,想来宋星然不便直接入军镇,从冯凭的喽啰入手了。 这日,听雪去给徐康送糕饼时,又得了个消息:那知州窦轲酷爱听戏,整日邀宋星然到锦园听戏,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很是不屑那娘炮的消遣。 在府中呆着也是无聊,清嘉索性带着听雪出门去,瞬便感受一下宋星然的快乐。 未免麻烦,清嘉特意换了一身男装,老远瞧去,便只是个年青俊俏的小郎君。 凉州虽有“沙漠绿洲”美誉,但与京城或江南相比,仍算贫瘠,街市上流通的物件饰品,大都简陋,小食餐馆都是粗糙,并不合清嘉口味。 她才逛没多久,便失了兴致,径直往锦园去了。 锦园就在州府衙门前头,倒很方便知州享乐。 此处占地宽阔,戏台子搭了七八个,场次能从白日排到午夜。 是了,凉州管制松弛,并不设宵禁,故此勾栏瓦舍也能开到州府衙门附近,若在京城,定能引为奇观。 她一踏入锦园地界,叫好声、锣鼓声、唱曲声便纠缠在一处,十分热闹。 清嘉原来想点最近开场的一出戏,谁料那小二翻开戏折子,热心道:“下一场戏,捧场人数寥寥,并不好看呐,反而是你小子走运,半个时辰后,双喜班要开演了,仅剩下最后两个位置,你要是不要?” 清嘉便被迫,生生等了半个时辰。 据说,班主自江南而来,如凉州也才半年,一日只唱一台戏,却场场爆满,一位难求。 锦园拢共三层,一层是戏台子,二层乃是宽阔的客座,三层是独立的包厢,专供达官贵人享用。 她们落座时,在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