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红着眼往上走的人被他挡住了,他影响了别人的利益。我们商量了那么多,也都是围绕着对方使绊子来说,都没涉及到你爸爸是否真的资产来源有问题,如果最后调查结果是肯定的,你会对他失望吗?” “失望?”路柯桐看着杨越言的眼睛,他有些出神,语气却坚定无比,“任何人都能对他失望,我不能,也不会。不管对错,他在我这儿都是好的,永远不会变。” 杨越言好像松了口气,“其实最坏的打算是什么补救都没用,不过他听到你这几句话肯定很高兴,觉得什么事儿都不算太坏。” 路柯桐却更加难受,自言自语似的说:“为什么不往上走,不然也不会被别人对付。” 杨越言听在耳中,没有做声。 另一边,路若培在纪委接受问话,他还没吃晚饭,肚子很饿,杯中的茶也喝不下去。纪委的领导之一他认识,还一起切磋过国际象棋,就是来之前他过去握手的那一位,叫唐致忠。 “路市长,我们这边前两天收到了举报信,然后当天成立了调查小组,带你来是按程序进行问话,不过咱们私下算是朋友,所以不必紧张。” 路若培谦和地笑笑,唐致忠的话已经透露给他足够的信息,纪委受理举报后要写初查报告,打立案请示,请示通过还要发决定书,然后成立调查小组。而纪委收到举报信的当天就成立了调查小组,显然不是因为他路若培特别,而是举报的人太有分量。 唐致忠说:“我们对你的资产进行了调查核算,几处房产的价值都逾千万,其中令子名下位于青园路的独栋小楼是你前妻购买的,但是每个月你都会给她一笔钱,数目很可观,十年来从未间断。” “严谨点儿说,是赡养费。”路若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神色如常,不过他忽然很庆幸,庆幸当初以温凝的名义买了房子,那时他就想,要真有不好的一天,路柯桐也要有个风吹不动的安身之所。 他主动开口,语气与平时无异:“问话太耗时,我先主动说明一下吧,你们应该查到了我主要的财产流向,每月给杨越言杨律师的,因为他是我的私人律师,给他的是薪酬。每月给温凝的,因为她是我的前妻,给她的是赡养费。还有就是不小一笔给我儿子的,这个见笑了,我特别溺爱孩子。” 每笔款项来去都有依据,对方沉默思索,没再纠缠。路若培交叉的双手却没松开,他还暗自撑着一口气。 唐致忠忽然笑了一下,又问:“你在两大银行的高额存款也说明一下?” “这个,我觉得不用说明。”路若培淡淡地笑着,像是早就料到了,“光明正大摆在面上的钱用说明么?或许是你们没有查到来源有问题,所以需要我说明?那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积蓄。” 这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事儿,人在高位有权有势,想要钱的话路子太多了,只有极度贪婪的人才会选贪污受贿这一条。唐致忠把手放在材料上摩擦,像在思考着什么。其实这个级别的官员,不透明的收入太多,查不出来的猫腻也太多。假借工程捞钱,或者是暗中与合作方互惠互利都没什么可奇怪的,唐致忠沉默了一会儿,很程序化又很没劲地问:“你的高额存款的来源是否跟市政府的合作方有关?” “我否认,这需要证据,单纯疑问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义。”路若培微微颔首:“而且因果关系搞错了,正因为他们被市政府选中,所以各方面都有保证,值得信赖。毕竟我不是拿钱办事儿,我自己审核过的肯定放心,这些年我负责的大小工程从没出过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是那句话,有问题你们肯定已经查到了,不是么?” 十几年的经营已经织就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就算豁开一个小洞窥探,里面也仍有纵横交错的枝桠挡着,而路若培藏在枝桠背后的中心处。不单是他,任何一个职位的人都会围绕自身形成这样一张网,但被暴露的从来都是百密一疏的。 唐致忠沉默片刻,然后合上了单薄的调查材料。 后半夜,路若培憩在休息室里,和唐致忠一起吃宵夜,两个人都有些疲惫,此时难得放松一会儿。唐致忠笑言:“前一阵你还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