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知道。” 温凝打断道:“杨律师,你别吓他。” 杨越言说:“这不是吓他,是把最真实的情况告诉他。路路,你是若培唯一的家属,你有知情权,但是不要害怕,我们这么多人都会陪着你。” 路柯桐看向手术室的大门:“我等着我爸。” 他们坐在椅子上等,路柯桐来回踱步,或者紧贴着门不动,凌晨时分邱骆岷去买了些热饮回来,然后拉着他坐下。 “路路,我家养了条狗。” 他捧着热咖啡暖手,目光呆滞,邱骆岷继续说:“我爸从警队带回来的,以前是警犬,叫声相当浑厚。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我不想听,你以后再说。” “以后我就走了。”邱骆岷看着他,杵了他肩膀一下,“有的事儿没以后,你跟你爸生气的时候想到过以后他会发生车祸吗?” 路柯桐低下头,他要是想过就不会和路若培生气了。 邱骆岷说:“我知道叔叔溺爱你,你自己更知道,所以总是肆无忌惮地折腾,你们可能确实有矛盾,但是矛盾比得上你们的亲情深吗?” 比不上,怎么会比得上。 将近三点时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路柯桐冲上前等着结果,门缓缓打开,护士推出了路若培。“爸,爸……”他抓着床边,第一见到那么脆弱不堪的路若培。 医生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四十八小时内没有醒来依然很危险。把路若培推进病房,大家在外间留候,只有路柯桐和温凝在里面。 后来邱妈进来,说:“温凝,你和路路回去休息一下好吗?睡一觉再过来,这样守着也没什么作用。” 路柯桐没动,就一直看着路若培。温凝满脸倦容也不想走,她根本睡不着。这时杨越言出现在门口,“邱太太,麻烦您看顾一下路路。温小姐,走了。” 路柯桐抬头问:“妈,你去哪儿?” “我有点儿事情和杨叔叔去办,办完就回来。”温凝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完起身跟杨越言走了。 路柯桐脑子很乱,温凝这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什么,而且为什么会和杨越言一起出现,一起办事儿。他正想着,邱爸过来说:“路路你和邱儿先回家去,我们两个大人留在这儿,这是命令,明天上午再让司机送你们过来。” 邱骆岷拉着路柯桐离开,电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停了,然后从外面进来两个警察,嘴里说着:“死的真不是时候,这都折腾到半夜了,困死我了。” 等那两个警察进来,门外的场景路柯桐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远处,温凝哭得不成样子,杨越言在和另外几个警察谈着什么。 他跑出去,直跑到温凝身边才停下,而他同时也看到了警察制服上的字,市第一监狱。 雨已经停了,夜风湿冷。他和温凝一前一后回到家里,温凝转身对他说:“你淋了雨,去洗个热水澡再睡觉,这几天是不是睡衣没换过?我去找两件熨好的给你。” 他没说话,默默去洗澡,洗完钻进被窝,睁着双眼撒癔症。温凝端了一杯热水进来,在他床边坐下,然后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妈,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温凝说话总是很轻,刚才那场痛哭是她最失态的样子,她微微笑了,却流下两行眼泪,“路路,我们离婚不怪你爸爸,因为他是体谅我。” 十年前温凝的父亲温鹤来入狱,被判了死缓,因着一份交情温凝来求路若培,路若培给压着减到了有期徒刑二十五年。他们的协议就是温凝嫁给他,做路柯桐的妈妈到路柯桐成年为止。而杨越言作为路若培的朋友和私人律师,所有协议的拟定以及后期相关的交涉都是他负责的。 “可能都是老天算好的,我爸爸后来得了肝癌,保外就医这些日子我一直陪着,但是我也再无心无力照顾你,所以我们提前结束了这个协议。其实我没有太难过,我爸爸他早就倦了,疾病和这些年牢狱的痛苦束缚着他,每一天他都是在等待解脱。” 温凝给他掖掖被子,说:“对我也是一个解脱。” 这是她的秘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但是温鹤来离开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没什么了,所以她告诉了路柯桐这件事儿。 “晚安,我们明天去医院,可能你爸爸已经醒了。” 门轻轻关上,路柯桐闭上眼睛,他以为的所有都不是事实,如果温凝不说路若培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由着他误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