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那几天,他茫茫然不知所措,每天吃不下饭,做不了事情,睡不着觉,头脑发疼,精神不济,一副颓然样子,虽然面上装得再好,还是所有和他见面的人都会问候一句,“谭董,您身体不适,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虽然会扯出微笑来感谢好意和说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但心里的苦涩滋味却是越漫越宽。 周杉在卫溪被伤害的第二天就打过电话来道歉,说周延回家后被好好整治了一番,希望他不要怪罪周延的混帐行为。 之后,周杉也要压着周延来向卫溪道歉,但被谭允文拒绝了,他不想卫溪再去回想那天的事情,所以,他不愿意周延再出现在卫溪面前。 谭允文并没有说原谅周延的话,但是也没有去为难周延。 周延被禁在家里,说要等他大学开学,他去上学才会放出门。周延这下知道卫溪并不是好惹的,谭叔叔是打心底里帮着卫溪,他不知道卫溪是谭允文的私生子,便一径只想谭叔叔平时道貌岸然,是他见过的品行最好的大人,没想到私底下却和他女儿的家庭教师乱搞关系。 周延被禁在家里,并且被规定了要,看完还得交读书笔记,这让他恨得想找人打架,于是就将这怨恨加在卫溪身上了。 周延虽然不学无术,平时就喜欢惹是生非,但是眼色却是有的,谭允文他可不敢惹,所以,只能想出去后一定要找找卫溪的麻烦。 周杉之后找谭允文一起吃饭,被谭允文拒绝了,那时候谭允文是想着回家和卫溪一起吃,也有些对周杉还有疙瘩的意思。周杉便以为谭允文是还非常介意周延对卫溪做的事情,他心里便更加愧疚起来,但也认为谭允文是不是太在乎他这个私生子了。 卫溪走了一周左右,谭允文恢复了很多,周杉约他出去喝酒,他反正在家也只是更想卫溪而已,便答应了,和周杉去会所喝酒。 周杉才半个月没有见谭允文,没想到谭允文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虽然全身穿得一丝不苟,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儒雅风度,但还是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他身上的颓势。 “没有听说你集团旗下的股票下跌呀,你怎么这幅样子?”周杉无不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谭允文只是自己倒了杯红酒品起来,笑着说道,“我什么样子?” “你自己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周杉皱了眉头看向他。 “没有什么事。”谭允文收了笑,脸上现出一丝黯然,眼里也没有了光彩,暗沉沉地一片深黑的寂寞。他不想说原因,也不能向别人说原因。 “不想说就算了。”周杉倒了酒和谭允文碰杯,谭允文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旁人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 卫溪走了,谭允文觉得很孤寂,好像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寂,那样寂寞他说不出来,却深深地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回到别墅里去住了,每天仍然习惯性地去卫溪住过的房间坐一会儿,他总是盯着卫溪的电脑桌发呆,好像自己端一杯牛奶进屋,那上面就会出现卫溪,且回过头来向他微笑,脸上出现红晕,眼睛像是盈满了月光的潭水,他说,“谢谢!” 谭允文陷在卫溪的眼里,恍惚起来。 “允文,你真的没事吗?”周杉看谭允文精神不济,神情恍惚,关心地问道。 谭允文这才从有卫溪的幻觉里走出来,“没有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而已。” 谭允文还喜欢坐在卫溪的床沿上,抚摸上面叠得整齐的毯子,好像卫溪还盖着它睡得沉沉的,卫溪的表情安然且宁静,谭允文看着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 “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张晖他们来了,我们先玩着。”周杉看谭允文实在没精神,便劝了一句。 “算了吧。还不至于。”谭允文笑着说道。他这一周以来都没有睡过好觉,靠在卫溪的床头还能稍微入睡,别的时候都是半梦半醒,整晚做梦,里面模模糊糊的全是他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就是卫溪和他相处这半年来的一点一滴。每次他趴在卫溪的床头睡着了,醒来就会深深地懊恼,他的心不能如此依赖卫溪。 谭允文台球球技一向是他们之中最好的,只要他在,周杉他们很少能赢,没想到今天打了两个小时,谭允文一局没赢上。 几个好友都看出来谭允文有问题,但是无论怎么问他,他都不答,大家也都没有办法。 孟诚带着他的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