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然觉得如沐春风,身体上的不适好像都飘远了。 “卿卿,你这几日为何不来看孤?” 姜宛卿没提防他突然答非所问,支吾了一下:“我……道观里太忙了,你是不知道,现在灾民越来越多,能住人的地方越来越少,大家又没活干,天天不是吵嘴就是打架……” 风昭然看着她,只是微微笑。 姜宛卿终于说不下去了:“你笑什么?” “卿卿,你心虚的时候真的很明显。” “!”姜宛卿像是被谁踩中了尾巴,“我哪里心虚?!我为什么心虚?!” 风昭然:“哦,不心虚的话,声音再大点儿,就能把外面的人引来了。” 姜宛卿说完也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但心还是怦怦跳,压低声音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去问慕儿,问空虚,我哪天不是从早忙到晚?” 风昭然点点头:“哦,那是孤发热烧坏了脑子,看错了。” 姜宛卿觉得他声音有明显的笑意,但他的脸色又甚是正经,她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认错,还是在嘲讽她。 风昭然猜到一半,她确实没有忙到过来看他一眼都没空的地步,但之所以没来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重生一世好像没有重生清爽,有些东西并没有脱胎换骨。 比如明知道他给自己下药是计划的一环,但看到他这般憔悴削瘦的模样,她还是会生出一丝难以克制的心疼。 那种心疼仿佛是上一世刻在了骨头里,这一世也甩不掉。 但她必须得甩掉,她不能背负着这无望的心疼再过一辈子。 再说了,这是风昭然通往帝位之路,她算老几?轮得着她心疼吗? 她强行把歪掉的话题扳正来:“殿下,问你呢,那些银子到底是怎么在这两天变出来的?” “孤又不是神仙,有点石成金之术,哪里变得出银子?”风昭然道,“这些银子从去年在驿站遇见沈怀恩之后便开始准备了。” 姜宛卿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是惊异于他的开局竟然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二是,“殿下,你私铸官银?”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不过人家是准备造反的人,好像也不多这一条罪名。 “户部铸银的陶范是孤亲自监管烧制的,再复制一副并不难,再准确点说,这是孤拿私银当官银用,算是为国库分忧,若是给天下人知道,好歹要赞孤一声仗义疏财才是。” “那县衙的银子呢?” “就埋在县衙的粮仓底下,只要他们愿意再往下挖上个三五尺,便能全挖出来。” 姜宛卿:“……” 这谁能想得到? 谁看见银子不见了会往下挖,当然是往地道里找。 姜宛卿惊呆了片刻,忽然想到:“那位老翰林一家,殿下能救他们出来吗?” 风昭然道:“他们不需要孤去救。” 姜宛卿沉默了一下。 她是在姜家长大的,当然知道在上位间的争权夺利之中,永远会有下位者的牺牲,而上位者一向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的“代价”。 她只是在大灾中见多了生死离乱,所以不想看着再有无辜的人死去,并且对风昭然有一种盲目的信心,觉得以他的能力,若是想救,一定可以把他们救回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