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公子一个露脸的机会,让京中前来赶考的新秀们见见,日后说不定都是机会。 结果呢,一个个推辞不肯出去,有的嫌弃难民,有的嫌弃日头大,还有的说出去多丢人。 最后只有柳盛锦站在外面。 柳慧箐的意思是,他美美的站在旁边就行,等这一桶粥施完就回来,谁成想他自己过去束起襻膊拎着大勺,一碗又一碗地往外盛,恨不得掏空柳家。 就因为他那句“吃不饱还有”,导致粥不够用馒头补,那天整个柳府上上下下的人,干吃菜没馒头。 陈氏轻呵,“是哦,谁有咱们柳小公子仁善呢,简直是菩萨心肠。” 他们阴阳怪气挤兑他们的,柳盛锦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没听见。 他容貌极好,端坐在那儿就足以让人看上半天。 让柳主君跟陈氏最不满的便是,他们所有的讥讽奚落落在柳盛锦身上像是羽毛落在水面上,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他的淡漠疏离像是一堵高墙,他就站在墙内,静静地无视他们,好像他们是跳梁小丑,不值得多看两眼。 他越是如此,后院里的人就越不喜欢他,一个没爹的庶出还在这儿故作清高给谁看? 如果不是现在柳家依仗着柳盛锦翻身,他们恨不得将柳盛锦从高山顶峰拽下来,将他狠狠地摔进泥潭里,看他污秽满身还能不能摆出这张淡漠绝尘的脸。 天色擦黑,柳主君朝外看了眼,“行了,也闹了一天了。这事找我没用,等妻主散值回来你们找她闹去。” 柳家后院人多,向来屁大点的事情就会开个大会争吵半天,就连陈氏的儿子衣服上比张氏的儿子少绣了朵花,陈氏都能吵嚷起来。 跟他们耍嘴皮子根本没用,他们不会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柳盛锦十一岁之前就生活在这个府里,那时候便看透了,没道理几年后再回来反而越活越回去。 柳家后院闹得再凶都无所谓,因为他们说话不重要,这个家里,唯一有话语权的人是柳慧箐,这个一家之主。 柳慧箐进家门前,主屋里堪比鸭子开会,嘎嘎个不停。 柳慧箐进家门后,主屋里安安静静,没一个人敢吵闹。 “都在这儿坐着干什么?”柳慧箐扫了眼所有人,视线着重落在柳盛锦身上,问柳主君,“今日又有人上门求娶锦儿了?” 虽说柳家没落,但贪图柳盛锦貌美想娶他做侧室的人数不胜数,这些柳慧箐自然不能同意。 “不是。”柳主君上前,将事情里里外外说给柳慧箐听,以及屋里这些人的来意都说了一遍。 柳慧箐坐在主位上,将茶盏端起来,抿了一口,她没开口说话,几个侧室轻易不敢表态。 “锦儿觉得呢?”自从上次布粥起,柳慧箐就知道这个儿子是个有脾气有主意的。 “谭府抬爱,我不敢承受,”柳盛锦开口,声音如长相一般,清凌凌的声音像玉环相碰,很是好听,“若是府里其他人想去,我愿意把名额让出来。” 但凡柳慧箐不在,陈氏都要胡搅蛮缠起来,人家谭府名单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的就是柳盛锦,他若是不去,谭府门人根本不会让别人进。 他们现在都扒着柳盛锦,希望其他人借着他的脸进去。 而柳盛锦,不想给他们这个脸。 “你怎么能不去呢,”陈氏暗自着急,毕竟是当着柳慧箐的面,到底是语气温和,端得一副温婉模样,“谭府都请你了,自然是那谭橙对你有意思。” 这饼画得又大又圆。 柳盛锦明知道他在哄自己,可在陈氏提到谭橙的时候,柳盛锦掩在袖筒中的手指依旧没忍住微微收紧。 他垂眸淡声道:“我与谭府嫡长女只在那次回京街上有过短暂的接触,其余时候没再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