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宅中正院。 入了五月,天气就明显热了,但今年皇帝没下旨出去避暑,文武百官都只好忍着这个热。楚沁闲来无事就喜欢挂在那个秋千上晃悠,晃一晃总能凉快一些。 于是这天她就在闭目晃悠中听裴砚说,德妃在宫里带发修行了,至于励王,跑去给先帝守皇陵去了。 “啊?!”楚沁一下子睁开眼睛,“有这事儿?!” 裴砚含着笑,好整以暇地要坐到她旁边:“是啊。” “你走开,热。”楚沁一点都没客气,裴砚闷闷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站回了她面前。 楚沁犹自愣了好久。她方才问的那句“有这事儿?”其实是在想,“上辈子有这事儿?” 上辈子,显然没这事儿。那时候德妃暴病而亡,跟着就是几年之后太子离世,当中有多少阴谋诡计根本说不清楚。 现在看来…… 她讶然望向裴砚:“太子和励王……算握手言和了吗?” “可能也没那么容易。”裴砚笑笑,“但我听说,励王出京前找太子喝了顿酒,兄弟两个聊了一晚上。” 楚沁脱口而出:“聊什么了?” “这我不能问啊。”裴砚摇摇头,又说,“但还有个好消息,霍栖要出狱了。” 楚沁:“?!” 三日之后,霍栖真出狱了。楚沁掐指一算,他已在狱里待了近一年,据说昌宜伯夫妇去接他的时候都老泪纵横,险些哭晕在诏狱门口。 是以出狱的第一日,霍栖自是回了伯爵府。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了裴砚这边。 彼时天刚蒙蒙亮,楚沁和裴砚还在用膳就听说他来了。裴砚碟子里的荷包蛋刚吃到一半,想了想打算接着吃,就告诉王宇:“让花痕带孩子跟他回去吧,告诉他,我们改天再见。” “诺。”王宇应下就去传话,楚沁抿唇:“人都来了,咱不见一面不合适吧?” “咱们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还敢挑咱们的礼?”裴砚啧嘴,“再说,今天我顾不上他。” 楚沁一愣:“今日不是休息?” “嗯。”裴砚一口吃掉了剩下的半个荷包蛋,缓了口气,说,“一会儿我去见爹娘,你安心陪着瑶瑶就好,不用担心我。” 楚沁:“……” 用完膳,她姑且听了他的话,抱着思瑶一起在秋千上晃悠,没去多管闲事。 然后不出一刻,她就见王宇趔趔趄趄地跑了进来,跟她说:“娘子,楚大人气得打人了!” 楚沁霍然起身,赶紧将思瑶塞给乳母哄,自己拎裙跑向东院,还没跑进院门,就看到裴砚在堂屋里跪着。 至于她爹娘——楚赟手里攥着只鞋,怒不可遏。郭大娘子忙不迭地拦着他,连声跟他说:“算了算了!” “什么算了!”楚赟气得胡子乱颤,用手里的鞋指着裴砚,“你别拦我,你让我揍他!” “唉!”郭大娘子一脑门子官司,叹了口气,先劝夫君,“花痕不是他的外室,俩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这不是好事吗?!” 跟着又喝裴砚:“赶紧再告个罪!” 裴砚:“爹,我错了。” 楚沁的脚步在门外滞了滞,美目一转,转身走了。 前来搬救兵的王宇傻了,赶紧追上她:“娘子?!” “让我爹出口气吧。”楚沁笑叹,“这事原是我们对不住爹娘,但我进去,我爹又舍不得打我,三郎在那儿正好。” 然后她就脚步轻快地跑了。 “……”王宇目瞪口呆。 这大概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这日裴砚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