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远桥抱着宋青书进得了大厅,却见黑暗中有一人影,正站在大厅当中,右手凭空,一笔一划地在空中书写着什么。 宋远桥悚然一惊: “师父?” ——却不是张三丰是谁? 而见得宋远桥去而复返,怀中还抱着只匆匆裹了件外袍的宋青书,张三丰也面露些许疑色: “远桥,你这是?” “师父,弟子有事相禀。” 放下怀中的宋青书,宋远桥也顾不得点灯,干脆便就着一室黑暗,将医书一事说给了张三丰知晓。 张三丰听闻后自然也是又惊又喜,忙命宋远桥重新掌上了灯,从宋青,细细研读起来。 片刻之后,他放下医书,神色间若有所思。 宋远桥见状也不敢出声打扰,视线落在一旁虽努力想要正襟危坐,奈何总是坐着坐着便开始不住点头,似要睡熟过去的宋青书身上,顿时有些心疼又好笑。 他轻手轻脚地褪下外袍,直接将宋青书整个儿裹了,大手一捞,将人抱进了怀里。 “若是困了便先睡会儿,不妨事。”宋远桥压低声音道。 宋青书闻言有些惊讶,却也并不挣扎推脱,乖乖缩进宋远桥怀里,不消一会儿,便倚着他的胸膛,闭目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了几个时辰过去。 等到宋青书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软塌上,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眼熟,正是张三丰在紫霄宫内的居所。 房间里空无一人。 不过宋青书对此情此景倒也并不意外。 料想其他人定是研究那道古方去了,忙碌之下便将他暂放在了张三丰房中。 宋青书下了床,出了房门熟门熟路走向大厅。 不出所料,厅中,张三丰、宋远桥俱在,而本应今日一大早便出发,分别前往少林和江南的张松溪、殷梨亭和张翠山三人也同样在场,五个人围在一张圆桌前,聚精会神地关注着什么。 宋青书也不出声打扰他们。 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他就着一壶尚有些余温的茶水,将桌上摆着的一小碟点心慢慢吞吃下肚,算是稍祭了下已经开始打鼓的五脏庙。 而等他一碟点心吃完,那边聚精会神围拢在一起的五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这兔子活了!师父,您看!它活了!” 张翠山微带哽咽的声音率先传来。 宋青书转眼望去,便见这位向来风采翩翩的五叔通红了眼眶,面上的表情看来也颇有些恐怖狰狞。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 包括宋远桥在内,武当众侠神情都有些失控。 便是张三丰,此刻面上的白须也剧烈地抖了几抖,眼中直蹦出喜悦的光彩来。 “师父,这是不是说这药方当真有效?我们何时给三师哥用上?” 殷梨亭急急追问。 张三丰闻言却摆了摆手,“莫急。还要再等上几天,且看这兔子四肢能否全然复原。” 话虽是这样说,但圆桌上那被捏断四肢、奄奄一息的兔子,却是服用了张三丰按那药方连夜制出的药丸以后立时恢复了生机,这已是让五人信心大增,再不复前一晚的失落悲戚。 从殿外召来一名童子吩咐他看顾好这兔子,张三丰等人这才散开,紧跟着便也就发现了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候着他们的宋青书。 张三丰尚未出言,张翠山已然近身过来,一把将宋青书高高举起,在半空中用劲儿颠了几颠: “青书!好侄儿!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