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余哼笑一声,一脸鄙夷看着宿殃:“多大人了,又不是垂髫小儿,喝个药还闹腾。顾非敌,你盯着他把这碗药全部喝光,他要是不喝,你就是嘴对嘴给他强灌。” 他挑了下眉,叮嘱道:“对了,这药药性奇特,喝完之后不可服用蜜饯饴糖,还要禁食水一个时辰。否则药效有差,到除蛊的时候,有你好受的。” 说完,扭头走了,也不知是玩笑还是真的。 宿殃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内心实在是……挣扎。 他其实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也从来没有故意撒娇拿乔过,但眼前这碗药,刚才他只喝了一口,就完全不想再碰第二下。 要只是苦也罢了,他毕竟也是可以喝下纯黑咖啡的人,但问题就是,这药不但苦,还混杂了各种诡异的味道……非要他形容的话,他觉得喝这碗药简直就是在凌迟他的味蕾。 而且遵医嘱,他喝完药还不能用甜的东西压,甚至连喝口水冲淡嗓子里的味道都不能。 宿殃简直生无可恋。 见他一脸的不情愿,顾非敌端起药碗,在宿殃身边坐下,道:“良药苦口,既然是为除蛊做准备,无论如何,药还是要喝的。” 宿殃挣扎片刻,从顾非敌手里接过药碗,感受着嘴里残留的诡异味道,还是下不去口。 顾非敌笑道:“该不会真的要我嘴对嘴喂你喝药吧?” 宿殃眉梢一挑,将手里药碗递过去,道:“先别说喂不喂我,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顾非敌轻笑一声,接过药碗,低头抿了一口汤药。 下一刻,他原本的一脸淡定从容就彻底消失了,面上神色顿时极为……精彩。 勉强咽下药汁,顾非敌轻咳一声,道:“这药……的确难以下咽。” 宿殃撇着嘴窃笑。 顾非敌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端起药碗就要往嘴边凑。 宿殃赶紧伸手拦住,夸张地叹了口气:“还是给我吧……这种逆天的药,你一口一口喂我,还不如我一气儿灌下去。” 说着,他从顾非敌手里把药碗抢回来,盯着碗里漆黑的液体,视死如归地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把药汁尽数喝光。 丢下药碗,宿殃龇牙咧嘴地嘶嘶吸气,试图压住口中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顾非敌抬手轻按在宿殃后颈,摩挲片刻,一把将人拉到面前,吻住了他依旧沾着苦涩的嘴唇。顾非敌的舌头在宿殃口中转了一圈,舌尖轻轻撩在他的上颚,随后深深吮了一口,又舔了舔宿殃的唇瓣。 他轻笑一声,呼吸间带着药材的清苦气息,说:“既然不能吃蜜饯,也只好吃些不必入腹的东西了……” 话音落,他双眼微阖,再次吻了上去。 长长的亲吻过后,宿殃脑袋发晕,躺在枕头里看着顾非敌,双眼迷离。 顾非敌勾着嘴角笑问:“甜吗?” 宿殃:…… 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和自恋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顾非敌凑近些许,压低嗓音,又问了一遍:“不甜吗?” 宿殃被他逗乐,无可奈何地笑着点点头,嘟囔道:“行吧,甜、甜,你最甜……” 顾非敌伸手轻轻抚摸宿殃的额头,微笑道:“往后可要乖乖喝药,如此才能尽快好起来。” 宿殃顺从地闭上眼睛,极轻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好。” …… 如此针药齐下,调养了十天,罗余为宿殃把了脉,终于定下除蛊的日子。 生引血蛊,子时最佳。 这天恰逢九月三十与十月初一的月朔之期,光线昏暗,正适合用来引出血蛊。 但也正是因为此时天地无光,阴寒之意极盛,宿殃体内的寒潭冰魄也会更加难以压制。 宿殃本不想让顾非敌旁观他除蛊的过程,但罗余给出的理由太充分——顾非敌是这里唯一修习阳性功法的人,也就是唯一可以在寒潭冰魄爆发中将宿殃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于是,当晚顾非敌便与宿殃一起进入温泉,助他除蛊。罗余也随两人一同下水,秦见越则留在岸上为三人护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