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刚的按兵不动,当下的夏启月显得有些低落,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低落。 夏家的三兄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而另一边的夏从阳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陶萄身上,夏家三兄弟对于夏启月的关注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很快,他们听见夏从阳问陶萄:“你想不想到公司锻炼锻炼?” 谢玉莲看了看夏从阳,又看向陶萄,眼里闪过诧异。 夏启月这次也顾不得为芒果的事情而感到难受了,她看向夏从阳,感到不可思议,她记得自己曾经开玩笑地提过自己想到公司去实习,但是夏从阳给她的回复是:公司的事情不用她管,她只用好好跳舞弹琴了,享受这个年纪该享受的一切。那时夏启月觉得很感动,但是如今听到夏从阳这样问陶萄,夏启月只觉得一股酸水从内心深处冉冉不断往外冒。 夏从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想让陶萄接触公司的事务,他想培养陶萄。 难怪乎今天的夏从阳这么好说话。 夏启月不由想到自己当时被夏从阳拒绝时的场景。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不想让她进公司,是因为她终究不是夏家的人么? 夏启月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有的念头,一旦出现,便会如同种子一样在人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必然会疯长,最后成为代表嫌隙的参天大树。 夏宸:“爸,这是不是不合适,她还在读书。” 夏从阳冷冷地看了夏宸一眼:“那又如何?你进公司的时候也还在读书。” 夏祠低下了头,长发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夏岐仿佛不在意似的喝了一口水,抬头的时候朝陶萄看了一眼。 陶萄只是坐在那里,因为她坐在空位的最中间,其他人仿佛围着她呈半圆状排开。 头顶的暖色灯光没有为女孩增加一丝温暖,黑发衬得她的皮肤仍旧是冷调的白。 听到夏从阳的话,陶萄的唇角朝上翘了翘,但是她没有给出回应。 她的眼神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在场的所有人,在夏启月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即看向夏从阳。 她语气平静:“你刚刚问我要怎样才肯回夏家。” 夏从阳眼神微动,“是。” “我知道这十几年你在外面过得不太好,你对夏家多少有埋怨,但是现在看你这么优秀,我觉得很欣慰,你血液里留着的是夏家人的血液,你没有让我失望。” “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陶萄听着夏从阳的话,眼神罕见流露出一点不解。 她知道,夏从阳眼高于顶,自负到了极点,但是他怎么好意思把她如今取得的这一切归结为她是夏家的血脉呢? 她心中升起一点厌恶,只不过没有显露在人前。 “不用提那些没用的话。” “所谓的夏家的血脉,我想我没有继承到。” “至于我的事业,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夏家绝无关系。” 夏岐看着不远处的陶萄了,只觉得想不起上次在另一外一个包厢里陶萄疯狂的样子了。 现在的她,好像才是最常见的她。 只是这个家里,没人敢顶撞夏从阳,然而陶萄对着一切都不在乎,面对夏从阳的示好,她依旧能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最针锋相对的话。 软硬不吃,清醒得让人感到恐惧。 就连夏祠,也忍不住抬头看向陶萄。 “然而你身上留着的就是夏家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夏从阳的口气重了一些。 “你说的对。”陶萄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笑意。“大自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如果你见过屋子里满屋乱爬的老鼠,如果你吃过烂掉半边的苹果,如果你经历过冬天里没有窗户的澡堂,如果你上课的时候会担心学费什么时候能交给老师……如果你经历过,或者,你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经历过,你再来和我说所谓的血脉。 “按照你说的,我身上留着和你相似的血。” “为什么夏家会倒闭呢?” “为何我能在围剿之下大获全胜,而你不行,你的儿子也不行?” 她像是真的没有任何同理心,如今,夏从阳总算感到了刺痛。 “你只不过拍了部电影,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夏从阳青白着脸,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夏家的人噤若寒蝉。 夏从阳发起火来很吓人,积年深处高位的的那种压迫感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夏从阳给了陶萄机会,但是陶萄没有珍惜。谢玉莲有些可惜地望了陶萄一眼,摇了摇头。夏启月低头,唇角上翘,她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