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升起了另一个想法,他想不管不顾撤去墙上的结界,让晏离舟知晓,他的好徒弟在一墙之隔外做着怎样肮脏的事情。 好想能真实触摸他的师尊。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没有阻碍,尽情地触碰晏离舟呢? 他是活在阴暗中肮脏不堪的虫子,他有的只是表面光鲜,他情愿堕落。 他渴望将晏离舟抱进怀中,带着他一起坠入无边的欲/望深渊。 卯时刚过,晏离舟便睁开了眼,他罕见地起了个大早。 顾沉戈像是有感应般,在他睡醒半刻钟后就推开了房门。 顾沉戈可以随意进出晏离舟的房门,他无需敲门,这是晏离舟特许的。 顾沉戈将水盆放在了盥洗架上,晏离舟早就端正坐在床前,他手里捧着从顾沉戈那里没收来的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只要话本的主人公不是他,他看的比谁都欢。在这枯燥乏味的地方待太久,他唯一的乐趣也就是这些小说了。 顾沉戈拧干巾帕,蹲下身替晏离舟擦脸,他用视线与隔着巾帕的指尖描摹晏离舟的每一寸,晏离舟毫无察觉自己被一只野兽盯上了,他似是读到一处有趣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点笑意。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顾沉戈的指腹擦过他的下巴,晏离舟的注意力立刻从书中转移,问完后,眉头下意识就皱起。 昨夜睡得不太安稳。说这话的时候,顾沉戈的心思又飘到了昨夜那旖旎的幻境中,他确实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晏离舟的身影。 晏离舟:你做噩梦了? 顾沉戈:弟子睡前忘记将窗户关上了。 晏离舟指责道:这你都会忘记?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顾沉戈可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怎么连这最基本的小事都能忘记,他是有心事? 顾沉戈:弟子下次会注意的。 晏离舟扔下手中书本,起身抓着他走到盥洗架前。 铜盆里的水还干净,他不由分说就将顾沉戈的手按进热水中。 往常都是晏离舟从顾沉戈这里汲取温度,这破例的第一次,直把顾沉戈的心都烫化了。 晏离舟的手并不温暖,却让顾沉戈觉得,晏离舟比昨夜幻境中的还要滚烫。 师尊? 你是有什么心事?晏离舟用灵力将快凉了的水重新加热,边擦洗顾沉戈的手指,边问道。 顾沉戈没有立刻回答晏离舟的问题,他反手握住晏离舟的指尖,两人的目光相撞,顾沉戈咬紧下唇,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师尊,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我记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越与他接触,我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用漆黑的瞳孔盯着自己,用清朗好听的声音说着无知的话,他的表情那么单纯,像是真的陷入迷局急于求解的孩童,他又问道:师尊,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晏离舟不等顾沉戈说完便急匆匆转过头,他松开手,手指被顾沉戈拽拉着,无法撤离。 剧烈的心跳牵引着脉搏,胸口的声音仿佛从双臂传达到了指尖。 晏离舟突然担心起一件事,两人手指相连,顾沉戈能否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会不会被顾沉戈窥见自己心中的秘密? 师尊?见晏离舟迟迟不说话,顾沉戈在水中拽动晏离舟的手指,疑惑问道。 晏离舟被惊醒,他低下脑袋,看着铜盆中相牵的手,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说的感觉,我也不懂。 顾沉戈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再次发问,可是,我每天都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我就欢喜,师尊,我应该跟他表明我的想法吗? 晏离舟蹙眉,你之前不是说,他只是你梦中的人吗? 顾沉戈摇头,红着脸小声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不对劲的,他、他不是虚幻的,他就在无尘宗里。 晏离舟没有追问那个人是谁,方才还跳的剧烈的心脏瞬间停拍。 他第一次见到一脸春心荡漾的顾沉戈,他差点以为顾沉戈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说到后面,不敢对视的人反倒成了顾沉戈,顾沉戈的视线落在半开的窗外,他没有看着自己,他看的是外面的山头。 晏离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那方向是点绛峰。 无尘宗早年有一位女长老,她是点绛峰的峰主,其下弟子皆是女子。 自长老殒命后,她的徒弟们也相继归隐,点绛峰成了一座孤峰。无尘仙尊依旧遵循那位长老在时的规矩,男子不得踏入点绛峰,平时都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女客的。 现下,点绛峰就住着各宗门的女眷。 顾沉戈也说最近才发觉自己的心意的,那几个宗门的人半月前就住进了无尘宗,他一直闭门不出,顾沉戈这半月经常外出,这足够给顾沉戈制造偶遇那人的机会了。 顾沉戈说的那个人,难道就在点绛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