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病情急重,但经济确实困难,无法负担治疗费用的患者,医院其实是有相关政策的。 温见琛给医院总值班打电话,说明了患者的情况,在院领导跟普外科同事的协商之下,他们决定,让患者暂欠所有费用,先入院接受手术治疗,时候医院跟有关部门协商费用的事。 总之一句话,生命为重,钱财都是身外物。 温见琛很高兴,拿着胃肠减压管兴冲冲地回到诊室,还感慨也到底是一附院,财大气粗,否则还不一定能走得通这条路。 可是他回到诊室,却发现老两口不见了,他愣了一下,问那个年轻姑娘:“那个阿公呢?去洗手间了?” 姑娘摇摇头,笑嘻嘻的,“没有,他们回去了,说去跟亲戚借钱,一会儿就回来做手术。” 又说:“医生,我留个我的电话给你吧,他们要是没借到钱,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帮忙。” 温见琛顿时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就她这样天真,会相信这种话。 他扭头冲出诊室,跑到急诊门外一看,夜色茫茫,哪里还能找到那对爷孙呢? 护士那里也没有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温见琛想找都找不到人,只好叹口气,又回到诊室。 走了几步就看见那位年轻姑娘,她刚打完破伤风,跟男朋友也和好了,手拉着手,他便劝了句:“以后别做傻事了,健康才是自己的。” 她点点头,笑嘻嘻地应好,还让温见琛别忘了她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就给她打电话。 温见琛勉强笑笑,内心充满了愧疚,如果当时他多解释几句就好了。 可是他当时又怕最后没成功,白让他们期盼一场。 没有联系电话,没有家庭住址,只有一个名字,林泽报了警,但重名的太多,一时间也不能马上找到,再想想他的病,那可不是什么慢性病,温见琛觉得,也许他们只有这一面之缘了。 “算啦,咱们也尽力了。”林泽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这种事一年到头不知道要见多少,急诊可能还好点,说不治就走了,或者没几天人就没了,他们也就看这么一眼,内科那些慢性病的才够呛呢,又或者是肿瘤科和icu的,你要看着他一天天一点点败坏下去,指标一个个往上暴涨或者往下急跌,你想尽办法都无法纠正这种局面,那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才更心累。 看得多了,慢慢就心硬了。 整个急诊科在这个夜晚都弥漫着一层低气压,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尽管在这个浓缩整座城市里各种悲欢离合的地方,这种事他们已经见过太多。 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是让人很不好受。 天亮以后,值周末班的同事来接班,他拖着满身疲惫回到玉河湾别墅。 已经快到九点了,别墅里还是很安静,大家似乎都还没起来,反正没人在一楼。 裴鸳鸯和迪克在客厅里追逐打闹,见到他回来了,就一起跑过去,他弯腰摸了摸它们的头,一手一个抱起来,低头把脸埋在它们柔软的肚皮上。 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两个小家伙都没有挣扎,一动不动地让他抱着,格外地乖巧。 半晌他松开手,裴鸳鸯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蹭蹭他手,迪克也凑过来哼唧了一声,这种仿佛安慰的动作,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顿了顿,拍拍两个小家伙的头,“去玩吧。” 他说完起身,在两小只的注视上楼,轻轻推门进去,看见床上鼓起一个包,裴冬宜又抱着枕头睡得钻进了被子里。 “秋秋,我回来了,醒醒太阳晒屁股了。”他走到床边,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捏着她的鼻子说道。 裴冬宜被捏住鼻子,开始用嘴呼吸,继续睡得呼呼的,温见琛见叫不醒她,只好悻悻地松开手。 等浴室的门响起关门声,床上的人才睁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