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角,有一小簇枇杷林,已过了结果的季节,枇杷所剩无几,但林间却飘荡着枇杷的香气。 “枇杷酿?”凌钰闻之便知道有人在酿酒,酒香扑鼻,她算着自己好些日子没沾酒了,从治腿开始,柳千寻就三令五申不允许沾酒,无人敢破坏她定下的规矩。 几坛枇杷酿刚从酒窖搬出,柳竹正俯身闻酒香,她动作轻柔,举手投足尽是优雅。 “颜儿,这坛还要发酵,先拿下去。” “好嘞娘,你看这坛是否可以了?”秦君岚舀了一勺尝了尝,又放至柳竹鼻尖,她无需品尝只要嗅味道便知酒香深浅,“这个可以了。” 柳竹早年被凌钰所救,一直住在公主府,耳濡目染下也掌握了府里枇杷酿的法子。凌钰酷爱喝此酒,府上都是羽国一级酿酒师,后来隐居枇杷林,柳竹也试着酿酒给亦清羽喝,年复一年,她对枇杷酿的手法越发醇熟,后来便教给了秦君岚。 “朝颜姐姐,你这酒十里飘香,将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想跟你讨口酒喝。”纳兰翎知道凌钰喜欢,心想偷喝几口应该无事,便将她推到此。 秦君岚起身,见是凌钰在旁,便知是她嘴馋了,她故意看了柳竹一眼,问道:“娘,给她喝两口应该没事吧?” “钰儿的腿不能喝酒吧?”柳竹停下手中活,走到凌钰身边,褐色瞳孔透着光芒,眉眼微绽的她,依旧风情万种,美貌依旧,她关切问道:“近日感觉如何?” “没事了,柳姑姑,放心。”凌钰忍不住看向枇杷酿,有些心痒,“姑姑,我若真的偷喝两口,您不会告诉寻儿吧?” “柳姑姑对你那么好,视如己出,怎么会呢。”纳兰翎抢言道,又抛了个眼神给秦君岚。 她默契接话:“是了是了,娘宽宏大量,定然会当做没看到的,这酒今天也没少,被我给偷喝了。” 柳竹瞥了这几个小辈一眼,扬着淡淡笑意,端起一壶装好的枇杷酿,说道:“我得给阿羽送酒了,没见过钰儿出来。” “谢谢姑姑!”纳兰翎忙去唆使秦君岚弄酒,她经不住纳兰翎纠缠,只得装了一小壶,“不能多喝,被寻儿发现我就死定了。” “你死定了又不是我死定了。”纳兰翎说罢推着凌钰转身就走,将酒壶揣在腰袋兜里。 “诶?过河拆桥?凌钰,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 凌钰笑而不语,只是躺在长椅上,悠见这四周的风景,好似又美了几分。或许是与心情有关,虽然每天只能坐着,可有纳兰翎陪着,她从来不觉得孤单冷清。 纳兰翎走到一处长廊,自认为没人发现,刚想把兜里的酒壶拿出来,便听得柳千寻声音传来,“你应该推她去晒晒太阳。” 纳兰翎一惊,揣在兜里的手无处安放,就连凌钰也变了表情,她试图转移柳千寻注意力,“寻儿,你不是和你姐姐采药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姐滑了一跤,扭伤了脚,我送她回来。”柳千寻望着纳兰翎古怪的动作和表情,疑心四起。 “她没事吧?”凌钰关切问。 “不碍事,清姐在照顾她。” “那就好。” 凌钰并没有成功转移柳千寻的注意力,她走近几步想一探究竟,纳兰翎早就将酒揣了回去,她一个转身站在推车后,试图挡住腰间鼓起的地方,“寻儿姐姐,这么巧啊?云太后伤到脚,你怎么不去给她看看呢?” “扭伤而已,擦些药酒养养就好了,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是把我和班箬的发明拿出来,推长宁出来走走,是吧,长宁。” 凌钰跟着点头。 “是吗?”柳千寻鼻间嗅了嗅,这些年她与各种药材打交道,莫说是酒香,混合几十种药草,她闭眼通过味道就能识别,又怎会闻不出酒味。 “是啊,我这就推她去沐阳。”纳兰翎试图避开柳千寻的问询,却见她扬手一挥,一根细小的针芒猝不及防地射向纳兰翎的腰袋。 纳兰翎躲避不及,刚想侧身闪过,酒壶从兜里掉落,柳千寻轻抬脚尖将其托住,微微一勾,稳稳接住。她揭开瓶盖,瓶口从鼻下悠然划过,“今年的枇杷酿这么早就开窖了。” 她似笑非笑,不怒不喜,看不出心情。 “寻儿,是翎儿嘴馋想喝,便问朝颜要了些。”凌钰试图解释,感觉柳千寻的气场渐变。 “对对对,是我嘴馋。”纳兰翎连连应声。 柳千寻俯身凑近凌钰,轻轻嗅了嗅,确实没有酒味,纳兰翎忙挡在前面,“你干嘛凑这么近? “我相信钰儿,酒我先没收,免得你馋她。”柳千寻头也不回地走了,好不容易骗来的酒,变成一场空。纳兰翎搓搓手,“我去抢…”反正打起来,她不一定会输给柳千寻。 “翎儿~”凌钰拉住她,“今天丢了一壶,他日赔我十壶。” “啊?又不我的错,明明是寻儿姐姐…” “不乐意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