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悉压低声音,语气满是为难:“也许是因为我……并非无父无母吧。” 这个理由一出,差点让傅思滢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歪头皱紧眉头:“嗯?!” 袁悉抿抿嘴,详细解释道:“四个师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跟随师父修道多年,而我家中父母双全健在,我和师兄们的最大差别就是这一点。” 说罢,话语一顿,他沉默片息,又道:“师父或许是怕我管不住嘴巴,保守不了秘密。毕竟我还时时回家看望亲人,师父有这个顾虑也是应该的。” 傅思滢对于袁悉的说法是如何无论也无法相信。 她皱紧眉头:“担心你保守不了秘密?你之前是犯过泄露秘密的错事吗?” 袁悉摇头:“并没有。” “那你会生出这样的猜测,实属钻了牛角尖。一个人的嘴巴牢不牢,和他有没有父母、是不是孤儿,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师父对你明说过,担心你保守不住秘密?” 袁悉再次摇头:“从未说过。每次遇到比较特殊的任务时,师父都是直接外派师兄们去执行,对我根本连说起都不曾说起。如果不是怕我管不住嘴巴,那或许就是师父还不够信任我吧。” 说到这里,袁悉的目光一点一点黯然,显然是越说越伤心。 见他如此,傅思滢当然不会心安:“师兄你不要胡乱猜测嘛。你跟随师父学道几年了?” 袁悉神色更加委屈:“十年了。” 时间确实很长,傅思滢也略显惊讶之色:“十年!那就更不会是不信任你的关系,因为你是从小到大被师父看在身边教养的,师父不可能不信任你。” “如果不是担心我管不住嘴巴,也不是因为不信任,那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在外派任务时,会每每避开我。” 说罢,袁悉垂头丧气,像是一条被主人刚刚踹了一脚的小狗。 见袁悉极为失落,傅思滢苦恼地揉揉额角,帮他一起思索原因。 袁悉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四位师兄,可行走江湖绰绰有余,更别说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遇到难事走为上计总是可以的。 他自己有说,与四位师兄最大的区别在于父母双全。 这一点乍一听,似乎是一个很荒谬无稽的区别之处,足以说明连袁悉自己都实在想不到与四个师兄还能相差在何处,以至于他只能通过这一点联想到是不是因为有亲人在,所以师父担心他保守不住秘密。 忽然,傅思滢脑海中灵光一闪,赶忙双眼发亮地一拍手,惊呼:“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特殊的任务,师父都不委派你了!” “你知道?”袁悉满脸怀疑,“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父母双全呀!” 袁悉顿时黑脸:…… 傅思滢笑:“哎呀,就是说师兄你钻了牛角尖,想得太复杂了。并不是因为你父母双全,所以师父担心你会说漏嘴或不信任你,而是因为你父母双全,师父才不想让你遭遇危险灾祸,免得你家人伤心难过!” 听到傅思滢的解释,袁悉似乎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一点似的,怔愣住。 傅思滢又说:“师父是出于保护你的目的,才不给你派遣特殊任务的。其实这样说来,格外残忍。四位师兄无父无母,本该更受怜爱,师父却无所顾忌地派遣他们做事。想来,因为师父便是他们最亲的人,万一四位师兄遇到灾祸,师父一人便承受伤心难过。对于师父来说,这是自我牺牲的大爱。” 一时间,袁悉陷入沉默。 望着神情怔怔的袁悉,傅思滢也安静下来,神色感慨。 她能够大概理解袁悉的心情和想法。少年总是期望做出一番大事的,这种期望和热血充满干劲,以至于会让少年人疏忽许多应该在意的东西。少年人甚少去想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而是常常会幻想成功后的喜悦。 容辰也是这样的啊。 兔崽子现在留在慕王府整日里练习武艺骑射,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将功成、名扬天下?他可曾有想过自己并非是“一骑当千,万夫莫开”,而是“一上战场,直接丧命”? 呵呵,少年人,脑子里想的都是美梦,根本不会有失败苦果。即使有,也是一闪而过,眨眼便会被美梦幻想占据。 容辰如此,袁悉也是如此。 久久,感觉袁悉应该明白些许了,傅思滢缓缓道:“我想,正因为师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