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滢不怀好意地挑眉,幽幽问:“恕晚辈冒昧,您府上……是不是只有我表妹独个有孕在身呢?” 卫侯夫人点头。 “您……啧,”闻言,傅思滢露出难以言喻的可笑之色来,“您是当局者迷吗?” 卫侯夫人皱眉看她:“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 “呵呵,晚辈是想提醒您一句,我表妹是戴罪之身,她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姑娘。”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令卫侯夫人死死盯着傅思滢,紧皱眉头。 都说得这么直白,卫侯夫人却还反应不过来,傅思滢也唯有摇头叹息了。 “唉,遇上您这么一位看似精明、实则愚蠢的,怪不得您府上其他姑娘的胎都保不住呢。” 她扭头要走,而刚迈出一步,忽地,胳膊被卫侯夫人死死拉住。 “你是说……” 卫侯夫人双眼瞪圆,目眦尽裂,抓住傅思滢的手在颤抖。这颤抖的原因显然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 傅思滢眼尾余光瞥去:“您明白了?喏,晚辈也只是说说而已。” “那个贱人!” 猛地,卫侯夫人怒骂一声,震得满茶馆的人看过来。意识到府中其他女子落胎有可能都是卫兰灵的手段,卫侯夫人甩掉傅思滢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走。 被猛猛甩掉胳膊的傅思滢这可不愿意了,轮到她一把死死拉住卫侯夫人。 “哎呀呀,您急什么呢?” 火冒三丈的卫侯夫人扭头看她一眼:“你放手!” 傅思滢再次叹气:“唉,要说您就是看似精明、实则愚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再过问有用吗?我的好表妹还怀着孕呢,被您这么怒气冲冲的一质问,被吓到什么办,被惊得动了胎气怎么办?您不是害怕宁家绝后吗?” 经这么一问,卫侯夫人一脸怒容却又止住立刻回府质问卫兰灵的冲动。 见人稍有冷静,傅思滢这才松开手。看卫侯夫人怒得全身都在颤动,两个拳头捏得死紧,她想了想,轻轻推卫侯夫人一下,将其往席间座位上推去。 “您呀,先吃菜,等会儿晚辈陪您回府去。我看望看望我的好表妹,顺便替您打探打探。” 卫侯夫人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被傅思滢推到原位置落座。心思压根就不在眼前的菜肴上,想得全是卫兰灵,所以傅思滢给她碗里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不过一会儿,卫侯夫人就被咸得咧嘴、辣得生汗。旁人见了,更是不敢招惹傅思滢,安静无比地专心吃菜。 可怕啊可怕,傅家长女将卫侯夫人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啊,卫侯夫人就神情恍惚成这样了! 连卫侯府这种破落户都有把柄落在傅家长女的手上,她们哪里还有勇气再试探,万一被傅家长女挑出当众说出,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这一顿饭,吃得是死寂一片,主人尽欢。 李氏还是有点担忧的,悄声问傅思滢:“今日这么一遭,岂不是给你爹树敌?” 傅思滢好笑:“您之前怎么不问?” 李氏有些后悔:“之前娘没想到,娘也是在气头上,太想回敬一番了。” “呵呵呵呵,”傅思滢笑着摇头,“您放心吧,不会给爹树敌的。只要皇上的信任在,这些人,统统还要给爹提鞋。” 而且,树不树敌,不是这顿饭能决定的。前世,她一家谨慎约束,绝不敢有半点与人结怨的行为,可结果呢? 结怨,最重要的原因是利益之争!朝堂为官,只要没有利益之争,再大地口角矛盾都能化解。 过了许久许久,席间每张桌子上的绿菜终于被全部消灭光。有剩下一根两口的,也会被傅思滢进行善意的提醒。 众夫人真像是得到逃命的机会,在听到傅思滢致谢送客后,纷纷快走,就属姚夫人走得最快。 望着一张又一张光盘子,茶馆掌柜感慨万分:“朱门并非酒肉臭,朱门也有绿叶菜。” 傅思滢:…… 好诗啊,人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