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身后命妇女子纷纷将傅家母女三人围住,极尽奉承、说尽好话。 “还是傅大小姐心灵手巧,能够博得太后娘娘的欢心。” “百寿图真是一绝,傅大小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实在是太藏拙内敛了。” 李氏与傅芸芷与有荣焉,尤其是李氏还更气人地回应:“哪里哪里,诸位过誉,太后是看在慕王的份上才给思滢脸面的。” 哎呦,这话傅思滢可不爱听了。功劳是她的,别都归到漠苍岚的头上呀! 团扇微摇,扇起香风拂面,发丝扬动:“平日里与诸位府家的姐妹们相聚,大家都技艺超绝、争相献美,我自然是不好相争的。也就是今日有机会巧制一幅百寿图讨得太后的几分欢心,各位伯母夫人倒不必溢美夸赞,诸位姐妹们可比我要多才多艺得多。” 她这般一说,众位夫人想要继续捧她,就得是通过贬低自家小姐的手段。于是一时间,傅思滢被夸赞得是高高在上、无人能比。 李氏没好笑地暗暗瞪傅思滢一眼。 傅思滢噙笑,走起路来都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对,没错,她就是又美又有才,还能说会道、蔫坏蔫坏,诸位能奈她何? 远处,看见傅思滢在一群人的围拥下走来,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夏素昔实在压抑不住难看的脸色,紧紧抿住唇瓣,目光阴沉地死死盯着。 夏夫人轻拍一下女儿:“你在看什么?” 夏素昔倏地收目:“没什么。” 向前看去,瞧见鹤立鸡群般亮眼的傅思滢,夏夫人微微叹气,在女儿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你别盯着她了,人各有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用尽手段也争不到。更何况……” 夏夫人不忍说出口,但见女儿一日比一日乖僻沉默,终究还是道:“更何况,你用什么和她争呢?” 母亲的实话无疑更令夏素昔生恨。她捏紧双拳,目光从傅思滢的身上离开,看向母亲:“您说得对,人各有命。命,最重要!” 被女儿发狠的目光惊到,夏夫人蹙紧眉头,心生惊惶。总觉得女儿今日入宫怪怪的,就算是不愿意与连王的这桩婚事,也不该是这番表现。 入宫贺寿的众人在各处园子等候许久后,终于等到得以进殿入席。 傅思滢与母亲、妹妹同傅宰相汇合,傅宰相伸手一指,傅思滢顺之看去,瞧见一道被众人目光所聚的身影。 微微眯起眼眶:“他一介布衣、身无官职,怎么也能入宫祝太后寿辰?” 同别的身着官袍、衣冠端正的官员完全不同,白倾羽一身白锦缎袍,头戴玉冠,容秀气清,可谓是鹤立鸡群。这么一个出众的人物,不可能不引旁人注目。 傅宰相解释道:“前几日新封官员皆是这位芝玉公子的推崇者,一众新官得皇上厚恩入宫祝寿,同样被皇上赏识的芝玉公子自然也破例准允入宫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傅思滢瞧向父亲,“他也要为官了?” 傅宰相点头:“新封的官员会积累越来越高的声望,随之芝玉公子也会名望暴涨,这般人才,皇上不可能不任命为官的。尽管……” 傅宰相收口,仅以眼神向傅思滢示意,别的再未多说。 父亲眼中的意思,傅思滢清楚。父亲是说尽管皇上现在顾忌慕王的不喜,所以不任命白倾羽为官,但白倾羽为官是早晚的事情,哪怕是慕王也拦不住的。 傅宰相携带妻女故意在殿外逗留片刻,白倾羽一路行至傅宰相面前,尽管面对的都是朝中大员,但不卑不亢、寻常淡漠,甚显气节。 “草民白倾羽,见过宰相大人。” 等人到了近前,傅思滢才发现白倾羽身后着实是跟了不少人,以郎俊松和何长易为首,还有她那日在茶馆见过的一些眼生面孔。 父亲说得不错,白倾羽是这群人的头首,真是可怕。 一介布衣,不可能仅凭自己的才学,就能令这么多同样有才学的人敬服,白倾羽本身的处世为人,无一不是他的魅力所在。 傅思滢以扇颜面,双眸掩垂,安静地站立在父亲和母亲身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