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千两银子,傅诗大概知道是夫人张氏拿捏住傅思滢的把柄,然后敲诈而来的。张氏向他保证傅青一家不敢声张言语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当场质问! 傅诗是真真正正的无言可辩。难道要他说是抓住了傅思滢的把柄,所以故意敲诈?! 见傅诗半句反驳都没有,皇上怒气更甚:“堂堂版筑世家,家中是穷得揭不开锅了,需要向已经分家的大哥借这么多银两?你看看你妻儿身上的穿戴,再看看傅思滢姐弟三人的衣装打扮,你就没有半点羞耻和惭愧?!” 傅诗大惊磕头:“微臣知错!” “可怜傅思滢方才还为你这二叔家的劣行百般隐瞒。她姐弟三人个个才学出挑,品行端正、性情敦厚,而你膝下的子女呢?”想起方才傅芳薇入殿解梦的答非所问,皇上就失望不已,“女儿好大喜功,儿子至今没有入仕,毫无建树,傅诗,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此话一出,傅诗如遭雷击。没有什么训斥比“失望”二字更严重。更别提全家几乎被批一遍。 他紧紧地贴俯在地,颤抖如筛。 傅思滢斜目看着二叔的后背,嘴角凉薄地勾起。 那三千两银子,收得开不开心?可知福祸相依? 在极重地训斥过傅诗后,皇上不仅责令傅诗明日就将三千两银子给傅宰相还回去,还扣了傅诗半年的俸禄,并令傅诗郑重给傅宰相赔礼道歉。 傅诗乖乖叩谢皇上的“赏赐”。 傅思滢装似掩面而泣,实在痛快不已。她向母亲保证过,今晚是那三千两银子在本家停留的最后一夜,她没食言! 太后眼瞧傅思滢默默落泪,心生怜惜,吩咐身旁的老嬷嬷亲自去领傅思滢更换衣装。 傅思滢一脸泪水地谢恩。 直起身子,两眼通红地猛然转头,盯着身旁还迟迟没缓过神的胡灵静。 她未开口,德妃、素敏大长公主就已紧张万分,胡灵静更是慌得不敢与她对视。 “胡灵静,”傅思滢冷冷出声,“你是我平生所见,教养最为卑劣的女子!” 被羞辱的胡灵静瞬间面红耳赤,傅思滢的这句评价回响在大殿之中,无数人嘲讽谴责地看向胡灵静。 一句话,将罪魁祸首的名号强按到胡灵静头上后,傅思滢转身跟随太后的老嬷嬷离去。身后有胡灵静的大叫和素敏大长公主的不满,但没有人附和她们,就连德妃也未再出声。 傅诗目光深深看了平素毫无交集的胡灵静一眼,身心疲惫地退出大殿,迎接他的,只有一家人的惶恐和不安。 老嬷嬷一边带路,一边心疼地安慰傅思滢:“今天的事情与姑娘您无关,姑娘千万不要自责。自责是做错事的人才该做的,您和您的家人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君子。” 傅思滢跟随老嬷嬷走入一处偏殿:“多谢嬷嬷教诲。” “教诲谈不上,几句宽慰罢了。傅大小姐稍候,老奴已经命人去为您取拿衣装。太后特意交待,一定要让您艳压群芳,”老嬷嬷笑得慈善,“虽然老奴认为您已经艳压群芳。” “嬷嬷谬赞,思滢多谢太后照拂。” 不过一会儿,宫女拿来适合傅思滢身量的衣装。藕粉套纱,浅灰似银的走线,金光闪闪的百灵鸟绣若隐若现。月白绣鞋流云锦文,如夜色浮云,幽幽衬辉。 老嬷嬷亲自为思滢重梳发髻,金钗玉簪,步摇轻响,华胜花钿,双耳挂坠。再略补妆容,朱唇一点。 片刻工夫,傅思滢便退去所有灰暗遮掩,风华大现。 老嬷嬷都看呆了,喃喃赞叹:“姑娘何止能艳压群芳,实在是一花绽放百花谢。” 望着镜中的自己,傅思滢依然谦虚:“宫宴将尽,我也不需大出风头,还是请嬷嬷为我装扮得素雅点为好。” 老嬷嬷不赞同:“太后说得对,姑娘您太小心收敛了。就这样,老奴认为非常好,您可以去慕王面前走一遭。” 鉴于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与漠苍岚很恩爱,傅思滢装作含羞低头,接受了这幅装扮。 呵呵,要是让胡灵静知道太后和老嬷嬷认为她是个小心收敛的人,保证会气得呕出血来。 在老嬷嬷领傅思滢回宫宴大殿的半路上,有宫女碎步迎面而来,向老嬷嬷说太后吩咐老嬷嬷回顺安宫准备夜寝。 老嬷嬷有些奇怪这种小事太后怎么也要吩咐她去做,但鉴于这个宫女是身边很信任的宫女,也就没多问。 “你带傅大小姐回大殿。” “是。” “傅大小姐,老奴先行告退。” “嬷嬷慢走。” 送走老嬷嬷,傅思滢看向这个其貌不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