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不趁着这会儿工夫赶紧去敲打敲打别苑的下人吗?万一木棍正是出自别苑,而府尹大人还会派人去审问别苑的下人呢?” 二夫人与傅思滢对视片息,而后忍下憋闷,笑意盈盈地向衙役表示可以由傅思滢代替她去。 傅思滢走出本家大门,回望一眼头顶上“版筑世第”的门匾,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呵,二婶在慌乱之下,一时大意地同意让她代替前去府衙,这无疑是再一次向全皇城表明傅家和宰相府是一体的。 本家上了慕王的这艘船,别想再狡辩! 薛公子好友被扔在山间毒打之事备受众人议论,一听事有蹊跷,光是在府衙外凑热闹围观的百姓就一层又一层。 傅思滢带着抱长匣的晴音跟随衙役走入府衙。 大堂之上,孙氏姐弟跪地不语,只眼神愤怒地望着何长易,毫不掩饰怨恨。而何长易则是一条胳膊夹着木板、满头纱布,外加鼻青脸肿。 何长易又急又气,面对孙氏姐弟信誓旦旦地指证,百口莫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姐弟会来污蔑他! 明明他是在离开傅家别苑后,被一个大汉引走打晕的,才不是什么路过求水、见色起意! “大人,证物已取到,傅家的傅大小姐前来应询。” 何长易惊愕回头。 傅思滢面色清冷不善,以一身粉紫褂裙步入堂中,如同月下木槿仙妖踏云而至,令庄严衙堂瞬间明亮。 “见过府尹大人。” “劳烦傅大小姐走一趟。”府尹不敢怠慢傅思滢,赶忙命人给傅思滢备座。 傅思滢目不斜视,示意晴音将长匣当着府尹大人的面儿打开:“昨日薛公子给我傅家送来此物,说这是伤了这位……” 她瞥了何长易一眼,摆明不知何长易姓甚名谁,直接忽视略过,“说是伤害其友人的凶器,想请我傅家查证此物是否出自我家别苑。只是家中昨日有旁的要事要处理,所以还未得及帮薛公子去查明。方才大人派人前来索要时,家中正打算派人去别苑询问。” 府尹大人面色凝重:“若是现在能当堂审个清楚,便不需劳烦傅大小姐家中再操劳了。” 一听傅思滢说还没有查明木棍的来处,薛津顿时皱眉。但他昨日去傅家时有注意到卫兰灵和小李氏在场,他心知傅思滢所说“旁的要事”是什么,便不好埋怨傅家的拖延怠慢。毕竟对于傅家来说,宁瑞成和卫兰灵的事当然要放在首位。 府尹刚从长匣中拿出木棍,一旁跪在堂中的孙姑娘就立刻喊道:“大人,看,那就是证据!那是我家中的擀面杖!我前天就是拿此物打断了这恶徒的胳膊!!” 当即,满堂皆惊。 何长易不知该如何辩解,薛津恼火驳斥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可有证据?!” 傅思滢“噗嗤”一下笑出声:“呵,薛公子可真逗,这棍子本来就是个证据,还需要找证据来证明证据?这样论的话,天底下就没有能破的案子了。” 薛津面带薄怒,又没理由跟傅思滢争论。 傅思滢抬手点了一下唇瓣:“有人认领不行,非要请我家去自查棍子来处,薛公子开口前还是三思为好。” 薛津闭唇不语。 这时,孙姑娘详细解释道:“小女子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就是我家的擀面杖。我和弟弟日子过得辛苦,因为弟弟过生辰,我才舍得下山换了两斤面,想给我弟弟做长寿面吃。正擀着面呢,就听到这个恶徒在篱笆外说口渴要讨水喝。我好心帮他,没想到!呜呜……” 孙姑娘掩面而泣。 堂中普通衙役无不动容,纷纷愤怒地看向何长易,都是在看一个恶棍畜生! 何长易神情痛苦,备受煎熬:“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姑娘,更别说向她讨水喝,更别说心生歹念!大人,我当真是被人打晕的,直到后来被薛公子在山中寻找到才救回一条命!” “你堂堂文人书生,能和谁结仇!”孙家弟弟愤怒地咆哮道,“听说还是去大户人家赴宴的,你若不是做了这等龌龊事,谁敢打你!要不是我及时回家,我姐姐就惨遭你的毒手了!我姐打断你一条胳膊还是轻的,我恨不得杀了你!” 怒骂完,孙家弟弟起身就朝何长易扑去,抬脚又是几个飞踹,直接将何长易踹到傅思滢的座椅旁。 场面瞬间闹乱。 堂中衙役赶忙拦住孙家弟弟,但也只是虚意阻拦,孙家弟弟几脚狠踹何长易的大腿外侧,把何长易踹得是冷汗骤起、面色苍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