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子的小楼厅堂,不由得摩挲着手中血玉。 难不成漠苍岚就坐在里面? 不,不应该。应选门客的考试日日都有,堂堂慕王哪里那么得闲,场场都在。 她问郎俊松:“屋里不露面的是哪些人,会不会是慕王?” 郎俊松摇头:“偶尔会有不愿露面的朝中官员帮慕王筛选门客。” “哦,原来是这样。” 只要不是慕王在,傅思滢就放心了。她若是出丑出在慕王眼前,以后还怎么绷得起气势? 别看这座小院里的人多,筛选之速极快,有的人上台仅仅是开口说了两句话,就被判定淘汰,甚少有能长篇大论的。而且由于是当场决定是否合格,不过一会儿,院子里的人就少了大半。 傅思滢回首看向身后,见刚才还需要挤着才能进来的人群,现在已经是稀疏分散,一时间感触极深。 商人是日进斗金,慕王府则是日进斗才。若是慕王不早死,以这般实力推行新政,何愁大昌亡国? 奇怪,大昌怎么就能亡国呢! 这是傅思滢哪怕亲自陪同何长易造反成功,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终于,念到了郎俊松的名字! “郎俊松!” 郎俊松不卑不亢,淡定走上高台。他不紧张,台下旁观的傅思滢却紧握拳手,为他紧张。 “在下郎俊松,熟读诗史文经,对刑罚律条专有研究。” 几句介绍,让一旁的评审老者很有兴趣。毕竟前来应选的门客如过江之鲫,却很少有人说自己专长何项,大都是什么治国治世的笼统大话,而专研刑法律条更是少之又少。 几位老者纷纷问了郎俊松几个问题,有关于历史上的著名案例,也有关于专门罪名的定责,郎俊松对答如流,且姿态峻拔,很有风骨。 对于律法宽紧对于官场和民生的影响,郎俊松心有沟壑。 在傅思滢逐渐放松时,只见从小楼中传出了纸条。 很快,老者代为将纸条宣读:“而今朝中律例是轻是重?” 郎俊松不假思索:“重了。世人皆知慕王爷手段凶狠,是以闻风丧胆……” 不等他答完,又有纸条传出:“大昌世家若触及律法,该如何惩戒?” 郎俊松稍有思索:“既是触及律法,自然该按律处置,不偏不倚。” 当即又有第三个纸条传出:“朝中新贵触及律法,又该如何惩戒?” 郎俊松思索得略久:“自然是与世家贵族一般,按律处置,上位者该一视同仁!” 几个问题打下来,郎俊松眉头紧锁。不等他喘口气,结果已出。 下人很平静地宣读:“郎俊松,落选。” 傅思滢定定看到郎俊松站在高台上大大一怔,似乎是完全想不到他会落选。 “下一个……” 郎俊松紧紧闭目喘气,未有多问,大步走下高台。 傅思滢迎上,语气有惋惜也有遗憾:“我看你才是勇气可嘉,你该知道你的回答与慕王的行为一点也不吻合。” 郎俊松紧皱眉:“虽这般,可……” 不等他说完,只听那喊名的下人大叫:“下一个,好姑娘!” 这称呼炸响在耳边,令傅思滢汗颜不已。全场就她一个女子,所以“好姑娘”自然只能是她。 慕王府下人伸手示意:“好姑娘请。” 院中顿时议论纷纷:“这位好姑娘是什么姑娘?” “好姑娘会来应选慕王府的门客?” 一声声“好姑娘”钻入傅思滢的耳中,臊得她脸颊发烫。她清清嗓子,只当自己带着帷帽又不露脸,所以出丑的人就不是她。 评审老者等了一会儿,见傅思滢直愣愣站在高台上,也不做自我介绍,只能主动开口询问:“这还是老夫第一次看见有女子前来应选门客,可见姑娘胆识过人。不知姑娘读过什么书,又对哪方面擅长呢?” 傅思滢想了想:“读过《狐妖传》《月上枝头相思记》,还有《春海棠》,擅长嘛……擅长斗嘴狡辩、信口开河。” 她眼力很好地看到台下郎俊松神情惊变,十分惊愕怪异。 何止是郎俊松,整座小院都齐齐一静,人人表情古怪。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疯丫头? 王府下人刚做出要来带傅思滢下台的架势,傅思滢立刻沉声:“怎么,难道慕王府的门客中有我这种人才?” 王府下人动作一僵。那还真没有。 “既然是稀缺人才,几位老先生就该抓紧好好考校学问,不要耽误工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