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 既然女儿能被这噩梦惊得几乎去了半条命,就可见这梦不是能轻易怠慢的。 傅宰相立即与李氏商量,等明日傅思滢休息好了,全家就去庙里上香祈福,顺便寻位大师解梦。 傅宰相冒出冷汗:“还得请僧人到家中做法一番才是,驱驱邪气。” 闻言,李氏有些犹豫,毕竟请僧人到家中做法的事情流传出去,肯定是要被外人议论府中生变的。 傅宰相则很坚决:“一定要做法!” 说罢,沉沉叹气。 傅思滢在旁边看到父亲一脸愁容和惊忧,心中十分明了父亲为何如此受惊。 虽然位高至宰相,可父亲的权势这两年被皇上不断削弱。满朝如雨后春笋般涌出的年轻俊杰,更是每每以下犯上,当朝就敢驳斥父亲。 父亲如今已是颓势难挽,所以更怕落得全盘倾覆。这也是为什么日后何长易出现,父亲会那般器重他、扶持他,更甚至在何长易表露出反意后,父亲也敢咬牙支持! 否则,仅凭她的喜欢,父亲就敢豁出大半辈子的身家性命,跟着何长易去造反送死? 呵,男子最看重的永远是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父亲英明果断、眼光精准,为他自己搏得了一生光耀,可他知不知这其中有谁牺牲? “滢滢,你安生歇歇,不要再想梦里的事。咱们一家五口明日去上香,家中会平安无事的。芸芷容辰,走,不要打扰你们长姐安神。” 安抚过傅思滢,李氏要带一双儿女离开,傅思滢则摇头,将芸芷留下。 与小芸芷躺在一起,紧紧搂抱着娇软的妹妹,听着这丫头连连不断的碎叨,傅思滢缓缓闭目。 脸皮和双手还能感觉到炙热的钻心之痛。她绝不会忘记教训。 小芸芷忽然怯怯地好奇问:“姐姐,你梦里还说什么河长衣不得好死,河长衣是谁?” 傅思滢用脸颊轻蹭妹妹的发顶:“是条豺狼精,和那两条毒蛇精沆瀣一气、为非作歹。” 小芸芷吓得一抖:“还有豺狼精?啊,姐姐你做的噩梦好可怕。” “是啊,好可怕……好在,梦醒了。” 她也绝不会允许自己,重陷梦魇! …… 车轮辙辙向穹顶山驶去。坐落于穹顶山上的天福寺是皇城外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为了灵验,人们不怕山高路远。 傅思滢与父亲母亲、妹妹坐在马车里,她时不时就要掀开帘子去看车外独自骑着马晃荡的容辰。 一见弟弟已经超出马车两个身位,就立刻唤道:“你慢些,别骑快!” 傅容辰好生郁闷,只能放松缰绳又让马儿慢下来。 与马车平行后,忍不住抱怨道:“长姐,我是骑马诶,不是骑乌龟!” 闻言,傅思滢立刻美目一怒:“你哪怕是腾云驾雾呢,也得当成骑蜗牛!” 车内的小芸芷被逗得哈哈笑:“哈哈哈哈,容辰骑蜗牛。” 瞧着儿女们的嬉闹,李氏满脸慈笑。伸手轻抚傅思滢的长发:“滢滢长大了,知道关爱妹妹和弟弟了。” 傅思滢握住李氏的手,微微叹口气,没说话。 李氏扭头看向夫君,见夫君心不在焉、愁眉不展,便道:“夫君的眉头,从昨日到现在就没有松快过,这般担心滢滢的噩梦吗?” 傅宰相抬眼,点头,又摇头。看看李氏,又看看傅思滢,他深深叹气。 “有一事,我得告知给夫人、滢滢。皇上几日前传我问意,说是有意为慕王……” “慕王”二字让傅思滢的眉眼一抖,刚要细听,忽闻车外传来容辰的惊呼。 “啊——” 她吓得急忙掀开帘子钻出马车,一放眼,就见容辰被一道极长的马鞭抽落坠马! “容辰!” 车夫也惊得立即停车,傅思滢动作迅速地跳下马车,跑去搀扶弟弟。 好在容辰骑马极慢,而且临出门时所乘的马匹被傅思滢强硬地换成一匹矮小的马,否则这要是从疾驰的高头大马上栽落,非得断胳膊断腿! 傅容辰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好生愤怒地看向身后一辆漆黑古朴的巨大马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