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半小时才有一趟公交车。学生跟沙丁鱼一样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汗味儿浓重,还没有空调。 但安庭每次跟傅然在一起,只能坐公交。 傅然家境不好,自尊心又强。每次安庭提出要自己付钱打车,傅然都会生气。为了维护男友的自尊心和钱包,安庭再也没有提过打车的事情。 可今天,安庭忽然不想顺着他了。 僵着手指一点一点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安庭准备约一辆滴滴。 时间定在二十分钟后,刚想按下确认键,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庭? 这声音也有点喘,但比傅然的更低更沉,也更有磁性。 安庭抬头,表情出现一瞬间怔愣。 哥?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秦丞言,他爸的得意门生,也是他学长。 秦丞言穿着灰色薄毛衣和长裤,身形挺拔地站在人流中,看起来相当显眼。 安庭讶然起身,哥,你回来了? 两年半之前,秦丞言作为高技术人才被学校送往澳大利亚留学,安庭亲自送他上的飞机。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半年才能回来。 可现在,秦丞言站在面前,自然的从安庭手里接过电话和药说,等伤好了再玩。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庭依然处在震惊中,他扫过秦丞言的装扮,忽然福至心灵地问,哥你刚下飞机? 现在是八月,大夏天,秦丞言却穿着秋冬的衣服,只可能是刚从澳大利亚落地。 嗯。 秦丞言应了一声,借着接东西的动作看了眼安庭受伤的手。 原本光滑好看的一双手现在表面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疤,最深的一条是从虎口处横穿过掌心,一直延伸到手腕,看起来触目惊心。 秦丞言动作一顿,脸色瞬间有点不太好看。 安庭高中就认识他了,安爸很喜欢这个门门优秀的学生,经常会带他到家里吃饭。每次来,都会顺手帮安庭辅导功课。 秦丞言不爱说话,天生一张冷脸。虽然帅,但对待学业严厉又认真。安庭被他支配了整整一个高三,条件反射有点儿怕他。 没事的哥,只是我不小心,医生说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安庭把手藏进兜里,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老师说的。 安庭想了起来,进医院前的确跟远在美国的父亲通过电话。算算时间,学长差不多要一落地就拼命往这边赶才能到。 安庭没多想,以为只是爸爸担心自己,才让他的学生来照顾一下。 辛苦你了哥,安庭浅浅地笑了笑,这么热的天,还麻烦你单独跑一趟。 秦丞言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目光停留在安庭脸上,短暂看了几秒后才说,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等一下哥,安庭有点尴尬,傅然还在路上。 他俩刚谈恋爱时偶然被安爸撞破,当时在家里闹得很大,连带着远在大洋彼岸的学长也跟着知道了。 秦丞言脚步微滞,再看过来时瞳孔又黑又深。 去车里等,他薄唇绷成一条直线,语气有些凉,出汗对伤口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在下楼梯时碰见气喘吁吁的傅然。 安庭! 傅然一路跑来差点儿累成狗,看见人条件反射上前想去拉他的手,抱歉,我来晚了,都怪那车 手伸到一半,忽然被一股大力拍开。傅然愣了愣,偏头对上一张气质卓然的脸。 秦丞言站在阳光里,表情淡漠,他手有伤,不能碰。 你丫谁啊? 傅然不认识秦丞言,他第一次见到气场这么强的人,本能的表现出敌意。 这是我哥,安庭朝傅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插/进两人中间,我爸的的学生,高三帮了我很多的那个学长,刚从澳大利亚回来。 秦丞言面无表情,他穿的厚,可给人的感觉却跟凛冬一样冷。 傅然听安庭讲过,但他没想到秦丞言居然是这样的人。刚一碰面,傅然就感觉自己从上到下被秒杀了个干净。 他敌意不减反增,但碍于安庭在,只能硬梆梆地打招呼,学长好。 秦丞言眼神从他身上滑过,看向安庭,走? 好,安庭点头,待秦丞言转身后小声跟傅然解释,学长是被我爸派来的,特意开了车送我,咱们坐他车回去。 提起安爸爸,傅然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那是个学术界的大牛,正儿八经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傅然做梦都想搭上这条线。 他不想给秦丞言留下坏印象,万一到时候跑去安爸爸面前胡说,之前的一切岂不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傅然堆起笑脸,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