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知道了。”温盏克制着,深呼吸。 手指扣住手机壳,她微垂眼,轻声,“谢谢你,商行舟,今晚陪我这么久。” 少女睫毛卷翘,灯光垂落,在眼睛下方打出小小的阴影。 晕着一点水汽,眼周都透出可怜巴巴的红。 商行舟抵了抵腮,心头着火似的,窜起一个小火苗。 停顿一会儿,他移开目光,压住燥意,哑声:“行,先回家。” 疾风吹散树影。 冬日夜晚,寒星高悬,街灯车影在余光外拉成长长的光带。 车在大院门口停下。 一路上几乎没再说话,商行舟看着温盏抱着背包下车。 少女小小一只,有点茫然,走出去一段路,又讷讷走回来:“我的琴。” 商行舟没走,本来想等着她过岗哨。 他折身拿琴,开门递给她:“温盏。” “嗯?” 手指碰到她的掌心,她触电一样收回,抱住琴盒。 热气一触即离。 商行舟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想,从嗓子里滚出低低几个字:“新年快乐。” 温盏静静看他几秒,接过琴,眼尾泛红,没有说话。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但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遥远的原点。 商行舟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过岗哨,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才收回目光,对司机道:“走吧。” - 回家路上,商行舟划拉手机,重新订机票。 晚饭时光顾着看温盏吃东西了,没顾上改签,机票过期,只能重新买。 元旦的票抢完了,他修长手指微顿,敲号码给纪司宴:“纪少爷。” 纪司宴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瘫在床上用投影打游戏,侧头过来接电话:“放。” “给我弄张飞美国的票。” “你没走啊?”纪司宴下意识看了眼表,有点意外,“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噢,我想起来了。”纪司宴拍脑袋,“石头说,你看小温妹妹表演去了?晚会结束二话不说抛下他和涂初初,带着小温就走了。” “怎么着?”他扬眉,“今晚是你成人之夜?” 商行舟:“……” 窗外街景一一后退,商行舟脑海中难以克制,又浮现出刚刚,她掉眼泪的样子。 他抵住腮。 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淡声:“明天我醒来之前,要看到票。挂了。” “哎哎哎。”纪司宴赶紧叫住他,“你是不是告白去了?石头说你特地换衣服还喷了香水,哥,你什么时候买的香水?还是哪个妹妹送的?” “……” “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啊,这种历史大场面,都不叫兄弟们一起?” “……” “或者。”纪司宴舔舔唇,“你要实在不想叫我们,至少在群里通报一下今晚的战况啊。” 商行舟开始烦了:“你有病?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告白。” “那不然你——” “温盏今晚心情不好,我送她回去。而且。”商行舟皱眉,“你见谁趁着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告白?还是说你经常干这种趁人之危的恶心事?” 纪司宴:“……” 纪司宴谨慎点评:“你是不是也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