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有一两片,贴在湿漉漉的窗玻璃上。 宋思蘅伸手关了窗,将微凉的风隔绝在外,回头看陆灿:“还生气呢?” 陆灿攥着抱枕往桌上砸:“啊啊啊!费元嘉那个傻逼!” 她扎小人:“去死去死!” 宋思蘅被逗笑,伸手摸摸她头顶的毛,环顾四周:“盏盏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她吃完午饭就自习去了,说下午有课排在第一节,怕回来一趟睡过头,干脆就不回来了。” “选修课?” “体育课。”说到这个,陆灿顿了下,有点好笑,“她不是没报上咱们班那体育么,你猜她现在跟什么系一起上课。” “嗯?” “金融。” “……” t大最卷两大院系:金融与法律。 由于录取分数比其他专业还稍更高一些,这两个专业聚集了所有优等生中的优等生,连体育平均分都比其他院系班级高一截。 “我不是幸灾乐祸啊,但是,她跟着金融系那一伙人打太极,要是跟不上拍子——”陆灿憋笑,“不知道,会不会被围观。” 宋思蘅试着想象了下,满脑子都是一只糯米团子茫然无措地被人群挤来挤去的画面。 她笑起来:“我以前觉得小温性格挺软的。” 陆灿:“她现在也不硬。”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她不会主动跟人起冲突。”宋思蘅想了想,说,“但今天发现,其实她很勇敢,胆子也大。” 还非常聪明。 “你没听过吗?越温柔的人越有底线。”想到早上的事,陆灿叹息,“不知道小温的底线在哪,诶,她什么时候谈个恋爱给我看看呀,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宋思蘅坐下,目光微微偏移,落到温盏的椅子上—— 椅背上静静挂着件黑色外套,已经在那儿放了一个多星期了,没见她收起来,也没见她还给谁。 宋思蘅特别想跟陆灿说,你不觉得,这就很眼熟,很像是哪个男生的衣服? 踌躇半秒,没开口。 她只是说:“我觉得盏盏谈恋爱,不会被欺负的。” “怎么?” “她不是那种会一直让步的人,如果有人惹到她,她会很果断。”宋思蘅微顿,很肯定地说,“——跟那个人,一刀两断。” - 温盏不知道宋思蘅和陆灿在背后这么说。 要是知道了,她必然感慨一句:料事如神。 因为—— 温盏举目望天,想。 她真的跟不上其他同学。 倒也不是他们打太极打得有多快,主要是他们很整齐,温盏就成了队列中那个“异数”。 班上同学倒也没说什么,从没见过有人从其他院系并过来,还挺新鲜,好几个人跑来搭讪,炫耀自己的头发,很好奇地问:“你们计算机系的学生,是不是全都年纪轻轻就秃头?” ——歇歇吧,搞金融就不秃吗? 温盏和善地笑笑,在街边打她的太极。 只有体育老师有点发愁,主动凑过来,问:“我找个同学,教你打?” 温盏是真有陌生人恐惧症,想到要跟人一起比划这种东西,她非常抗拒:“没事,老师,我可以自己学。” “问题是你这自己学,学得也……”老师纳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站都站不稳?” 温盏老老实实:“我就是站不稳。” 老师:“……” 她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低低沉沉的,隔着一点距离,像大雨后带着凉意的风,有些清冷,又很清爽。 温盏微怔,心头猛跳。 她倏地转过去。 天空沉暗,商行舟个子很高一大只,步子迈得有些慵懒,单手转着一只篮球,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拉开田径场边的黄色隔离带,长腿跨过,朝他们走过来。 天气有些冷了,他上体育课,仍旧穿短袖短裤,手上戴着护腕,像是刚从篮球场回来。 他朝老师打招呼:“老师。” 体育老师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回来啦小商同学?” 商行舟“嗯”了声,余光一扫,看到立在旁边,睁圆眼睛盯着他看啊看的温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