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了?自然牢记书院的名字,以后给自己儿女避一避深坑啊! 看着灵光的小公子居然养得像撅尾巴的孔雀,若这是落云的儿子,非要当场扯耳朵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她虽然给世子留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韩临风又不傻,自然明白她未尽之言,只能淡淡道:“在教导弟弟上,我没法跟你比。” 落云培养的弟弟苏归雁,可是少年翰林,品学兼备。 比他那个活在高塔上下不来的弟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落云听了世子这么说,便笑着道:“行了,比这个干嘛?不出去调皮,便都是好弟弟。只是裘振现在风头日盛,赵栋将军来了,能否力转乾坤?” 韩临风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裘振为人不择手段,若是任凭他一味做大,迟早要撼动山河。只是这边关吃肉的狼也不止他一个。马上天气就要回暖了,一旦春暖花开,牛羊有了丰沛的水草,铁弗人也要蠢蠢欲动了。曹大哥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却被裘贼窃取了成果。只怕大魏若是起了战乱,铁弗人也要趁机捞一杯羹。” 落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赵将军只能胜不能输,不然便全无退路……” 韩临风没有在说话,而是闭眼陷入了沉思。这些日子来,他的粮草营也招入了不少年轻的兵卒。 陛下对梁州忌惮,所以北镇王府虽然有封地食邑,却不能奉养军队。 一旦战火蔓延梁州,父王若不能及时带着族人逃亡,就只能立在城门上往下跳,以身殉国。 毕竟圣德先帝被俘已经是国耻,若子孙后代再演绎一出,九泉之下,都无颜去见老祖宗了。 韩临风趁着自己担着公职,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养些人,一旦战争走向不可预测的方向,他最起码要保护好自己满府的亲人女眷。 想到这,他拉着落云的柔荑,低声问:“若是前线危及,我说不定也会带人上阵厮杀。到那时,剩下你一个,怕不怕?” 其实母亲的提议,也不无道理,只是当时落云应该是看出了父亲的意思,站在了父亲的那一边。 可落云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若是她不愿立在危楼之下,他倒是可以先将她送到小舅子苏归雁那里去。 落云抬头看着眼前看不清眉眼的一团影,轻声又肯定道:“你在哪,我便在哪,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若是往常听了这话,韩临风早就眉眼生笑,搂住落云亲了又亲了。 可是今日,韩临风沉默地看着她,神色颇为复杂,突然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他的气力有些太大了,似乎杂糅进了许多莫名的情绪,勒得落云差点喘不过气儿来。 不过想到眼前的时局,落云倒是理解了韩临风现在的失常。 这几日,他睡得不太好,有几次落云起夜时,却发现他并没有躺在床上,后来问了丫鬟才知,这几夜,韩临风似乎夜半时分,都跑去院子外的树林里打拳去了,有时候凌晨才回。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并非无欲无求的寡欲之人。二人的闺房之事,一向不算少,只要不分开,几乎夜夜都不落空。 可是,现在他几乎么每天都回来,却已经记不起有几日没有行欢好之事了…… 她并不知,韩临风此时正紧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她并不知,他老早就发现了阿云枕下的秘密。 这些天,因为前线的风云变幻,韩临风睡得并不踏实,有几次甚至直到天明都没有睡意。 结果无意中给落云盖被子,却让他看到了她悄悄放在肚脐上的药荷包。 虽然起初不明白这里的门道,可是他私下里找经验丰富的老郎中一问,便全明白了。 在确定这荷包的确对女子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妨碍后,他将那荷包狠狠捏了捏,最后又悄然放回到了她的枕下。 不过韩临风自己回军营时,倒是喝了一场闷酒,那一场醉,侍卫庆阳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失态的世子。 韩临风宿醉了一场后却想开了。 倒不是气怨着她,而是觉得自己太无能了,竟然不能让自己所娶的女子安心地给自己生下孩子。 他何等会揣摩人心,自然更是明白落云的顾及。 山中的鸟雀尚且是稳固了巢穴,才可安心产卵育雏。 而他却连那些自由自在的鸟雀都不如! 就算边关无战事,他们生下的男孩也要继续走自己平庸无能的老路。 能培养出那么优秀弟弟的落云,岂能看着自己的亲儿终日无所事事,俨然被养废了的样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