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当时也在彦县。大水弥漫,随时可能蔓延到县里,所以大人们都是忙着转移皇子,一时无暇去找人,几乎能用的船都被征用转移官员了。我们在那等了又等,只看到那些人扯皮着奏折的事情,要跟朝廷上报此事,还有人说这事乃是有人意欲谋害皇子,压根没人关心世子和李大人的死活……也是,那么大的水,估计找到了也……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世子,便骑着快马一路回转京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调拨船只找人。” 落云迅速算了算时辰,他们虽然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可是距离出事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他们若是没死,在水上飘着也支撑不住,所谓为今之计,就是要广撒网,多派船。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可但凡有一线希望,就要尽力去找。苏落云想了想,让香草取了图纸,帮她看彦县的位置,居然发现,那里离舅舅现在常驻的水兵营不算近,但是也不算远。 舅舅当初入京时,因为落云精心安排,给上司留下了好印象,最近正好升了官职,掌管一个水军营。 若是能及时通知舅舅,让他派船搜寻,比朝廷得到信后,再扯皮布置,从京城派船要快得多。 于是她连忙手写了一封信,准备给水兵营送去,只是现在彦县大水漫灌。若能走陆路,比走水路要快。 落云问耿管事,可有法子让驿站快马送信? 耿管事为难道:“现在驿站的勘合凭证都排满了,除非有官署的文书,不然也排不上……我们北镇王府恐怕不够脸面。” 落云摇了摇头:“勘合凭证落的是官印,还是不够快。若是能弄到兵部的火牌就好了……” 关于这里的门道,她曾听韩临风闲来无事时说过,若是有火牌,用来传信的都是兵部的驿马,比平常驿马快多了。 管事听了苦住了脸:“这……恐怕得世子妃入宫去求陛下了。” 苏落云摇了摇头,这事干系太大,那六皇子急急运船回京,不就是为了参奏九皇子? 那是干系朝政社稷的一出大棋,哪有她这个小人物贸然开局的道理? 而且,这深宫半夜,她压根入不得宫啊! 突然她灵机一动,开口又问:“如若是李大人的家眷去求呢?” 耿管事连忙点头:“李归田乃朝中大儒,门生甚多,若是他家人去求个勘合凭证,应该不算难事。不过这火牌就不好说了。” 落云当即立断说道:“备马,我要去李大人府上走一趟。” 事出紧急,落云还披散着头发,只在马车上用绢帕子急急扎了一下。 当她半夜一身白衣,披着凌乱的头发,带着侍女仆人急急敲李府房门时,门房都吓了一跳,疑心半夜来了美艳女鬼索命。 而李家人居然还不知道李大人在彦县出事的消息。 也不知彦县六皇子那边究竟有什么布置,一直没有人回京城通禀此事,消息似乎一直封锁着。 当落云说清来意后,李府的夫人当时就瘫软在地,掐了人中才醒。苏落云无暇去劝她,只简洁地问:“府上除了夫人,还有谁掌事?” 这时李府的大公子李传辉站了出来,他年仅二十,不过已经在朝中翰林院当差。 当落云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大公子虽然也是一脸悲意,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听到她说想要弄来火牌传信时,不禁一皱眉,觉得这妇人真是荒唐。 此事虽然急迫,可并非军情,若是贸然动用,必定落人口实。而且他觉得苏落云怪没有见识的,明明从京城派船就可以了,何必舍近求远,去离彦县有些远的水兵营调船? 所以他说:“我这就入宫请命,请求陛下下旨,派船去搜寻。” 说完李公子都顾不得坐马车,只匆匆骑着马带着小厮朝着宫门跑去。 苏落云无奈,也只能在李府坐着等。 李府的女眷哭声一片,她却哭不出来,并不是与韩临风没有半点情谊,而是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果李公子吃了闭门羹。还有什么法子能弄到火牌。 果然不出苏落云所料,李公子压根都没进得去宫门。 守夜的侍卫据说收到了上峰命令,说是最近有流民入京,治安不稳,若非前线十万火急,决不能半夜私开宫门。至于李公子的请托,他们也恕难从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