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夏坐在地上,就像看好戏一样的,冷冷的看着阮富贵,等着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薛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视线忽然落在阮半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脑子里灵光一闪,跳起来,高兴的抓住阮富贵,激动的吐沫横飞,“爹,爹,你听我说,这活是夏儿接的,自然是让她自己去跟林府交代就行了!” “夏儿?”阮富贵也把视线转到了阮半夏的脸上。 “对!”薛氏用力的点点头,讨好的说,“你看啊,林府是让夏儿给他们做荷包,又不是让咱们阮家给他们做荷包,到时候交不出东西,他们自然是找夏儿,不会来找我们的。” “胡闹!”阮富贵一个冷眼瞪过去,“夏儿难道不是我们阮家的人?你真的以为林府傻到没有拿到东西,就只找夏儿的麻烦,放过我们吗?” “这事简单。”薛氏抹了一把满头大汗的脸,嬉笑着给阮富贵出馊主意,“咱们一会儿拉着夏儿去里长那里,把她逐出户不就行了吗?” “逐出户?”阮富贵阴沉着脸,斟酌着薛氏的话。 “是啊,爹,你想啊,只要把夏儿给逐出户,她就不是我们阮家的人了,到时候林府要是怪罪下来,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呀!” 篱笆外,左邻右舍对薛氏的话连连摇头,指指点点的骂声传了进来。 阮富贵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这命都要没了,还要脸干什么? 他郑重的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阮半夏一听,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出户?那不就是说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脸色过活了吗?到时候赚钱!可以买肉!买衣裳!盖房!全都是自己的!她简直求之不得! 可在面上,她还是一脸委屈的看着阮富贵,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走过去,抱着阮富贵的腿,放声大哭,“爷爷!不要啊!夏儿听话,夏儿乖,夏儿再挣钱给爷爷买肉吃,爷爷别赶夏儿出去……” 阮富贵看着她哭得伤心的小脸,心下一软,但随即想到林府还有拿不出的钱,心又一下子硬了起来,黑着脸不说话。 “爷爷!”见围观的人看得起劲,阮半夏哭得愈发的伤心,不由得提高声音:“夏儿是你亲孙女啊!您怎么狠得下心……你要是把夏儿赶出去,夏儿可怎么活啊!” 本来左邻右舍指指点点,都让阮富贵脸上挂不住,阮半夏这么一边哭一边说,以后他指不定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 于是他没好气地一把将阮半夏从地上拽起来,吼骂到:“这么多回,哪次不是偏着你。柴棚柴棚给你住,做肉肉给你吃,你倒好,三天两头皮紧实,给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竟然还想拉着我老阮家一起等死!” “走!今儿说什么,我老阮家也容不得你这小白眼狼!非得让里长给你出了这户!”说着,阮富贵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他的步子,拖着她就往外走。 从院子一路到大门口,阮半夏身体被阮富贵拖在地上磨得生疼,一听这话,她简直心里一阵冷笑! 要说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她墙都不扶,就只服阮富贵! 想轻易让她出户,没门! 不让阮家吐口血,她才不会如了他们的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