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安抚颓丧落魄的亲眷们,将他们好好搀回了内室,才说起事情的藉由。 原来昨日在大理寺递诉状之人,正是他。 有人趁着那日他落水之际,改头换面,冒代了他。所以这一个月以来的谢灵玄,根本就是假的。 此言一出,人人均感信服。从前众人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不对,经谢灵玄这么一提醒,蓦然感觉蒙在眼上的窗户纸被点透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最近的谢灵玄,给人感觉太呆了些,古板木讷,根本就不像他。可他的面容又和从前一般无二,所以才瞒过了众人得以苟到现在。 长公主哀然道,“我真是糊涂啊,居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认不清楚。” 老人泪如雨丝,晶莹的泪水含在皱纹里,簌簌而落,黯然神伤,似乎还藏着别的心事。可她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就只有对谢灵玄的深信不疑。 “玄儿,过来,让母亲仔细看看你。” 谢灵玄淡淡尽礼数,只象征性地给长公主抱了下。毕竟长公主不是他亲母,他对长公主也没有任何依恋。 母子俩之前形影不离,密不可分,这会儿却更像是一对假母子,因为某种原因,长公主在努力扮演母亲的角色,谢灵玄在扮演儿子,互相演戏,心照不宣,谁也不戳破。 谢灵玉一早就认出了来人并不是他亲大哥,百味交杂,站在一旁默然无语。 谢灵骐愤愤不平道,“大哥竟被那恶贼代替了这么久,如今那恶贼被抓到了大理寺,真是大快人心,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长公主闻此,倏然抽搐了下。 谢灵玄道,“骐弟且息怒,碎尸万段倒也不必,一切只听陛下裁决。” 他不在时,感觉一家之主是长公主;他一回来,他就变成了绝对的一家之主。 长公主在谢子诀面前是肩扛天地的母亲,在他面前却只像一个垂暮老人,没有能力没有气力,只能依附于他过活。 其实不止长公主,整个谢家大厦是否就此倾颓,都依托在眼前这个谢灵玄的身上。 保住谢家的荣耀是一件很难很需要手段的事,谢子诀太软善,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保住家族。 谢灵玄安抚长公主先歇下,又和谢灵玉等人攀谈了半晌,才从新月阁里出来。 温初弦在新月阁门口等他。 “动作够快的。” 她不冷不热地夸赞一句,像讽刺,却又不是,“你要夺回什么东西,还真是比捻捻手指还容易。” 谢灵玄眯了眯长眸,不动声色。 “你答应我饶玄哥哥一命的,不要反悔。” 温初弦絮絮叨叨说着,叹了口气,安分地任他搂抱着,“玄哥哥他是个好人,只是为人迂腐了些,其实并没做过什么太伤人的事。他罪不至死,你不能要他的命。” “温初弦。” 谢灵玄漫不经心打断,“你这要求多少有些无理吧。你要是我,会不会把他斩草除根呢?” 他停住脚步,捏了捏她姣好的脸蛋。 “……万一你跟他死灰复燃呢?” 温初弦僵硬-了一瞬,迟滞说,“不会的。” 谢灵玄挑挑眉。 温初弦搂住他的腰,唏嘘着说,“这段时间我总是心口疼,但一想到你我就不疼了。” 他道,“你想说你离不开我?” 温初弦默默嗯了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