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才发觉自己问得好像没有道理。泡澡当然不应该穿衣服,可是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和宁时亭一起泡澡呢? 他涨红了脸,以为宁时亭会说:“因为臣在泡澡。” 但是宁时亭没有。他听见宁时亭低声说:“因为臣就在这里,等殿下来。” 眼前的场景突然又变了,他和宁时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床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碰触宁时亭而不被毒杀。 鲛人身上很凉。顾听霜依然燥热得难受,他狠狠地把宁时亭掐在怀中,终于觉得有了片刻的纾解,但是他觉得还不够,身体依然有什么地方如同被堵住了,这种凝涩阻绝的状态让顾听霜越来越焦躁,他想把宁时亭揉进身体里,化进自己的骨骼中。 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热了呢? 鲛人的身体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而微凉,被他的体温染上微红的痕迹,像是桃花。宁时亭很乖很乖,就靠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脊背,眼眸微垂,像是还有些羞赧。 顾听霜注意到床角好像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看他们,仔细一看,是小狼。然而这只小狼又好像不是他带大的那一只,因为没有那么胖,眼神也更加冷漠锋利,仿佛是狼形状的自己一样。 很快,顾听霜就验证了这个想法:他无师自通地了解了小狼的视角,和这只小狼灵识互通,感到很融洽。他的记忆就是它的,它的记忆也是他的,的确就是他自己不假。 可是多出了这样一只小狼的视角,顾听霜猛然看到了他和宁时亭在做什么—— 他们抱在一起,亲吻缠绵。 帐中热浪翻涌,热气仿佛会永远凝固在这里似的驱逐不散,明晃晃的灯晃来晃去,越来越旖旎,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他从来没有体会的一种快乐在此刻充盈了他的大脑。 他想,原来这件事是这么快乐的。 正因为太过快乐,所以常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 原来他此生,还能够拥有这样快乐的感觉。 …… 顾听霜只感觉到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最后他自己被憋醒了,发觉是被子盖过了头,闷成了这样。 他掀开被子吸了一口冬日的冷气,头脑清醒了过来,然而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甚至能够回忆起凑近宁时亭时,看见的宁时亭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又有些沉迷和沦陷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拼了命欺负他。 梦里的一切他都能在傅慷给他的八十八式的书中找到答案,可是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以至于回想过后无时无刻不再冲击着他的感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顾听霜又不敢见宁时亭了。 他觉得如果再按这样发展下去,他为他取得避尘珠的第一条道路就会折在这里——因为无法再直视宁时亭而导致君臣关系破裂,他还没听说过有哪对君臣的关系是因为君主做了不该做的梦,以这样的情况下破裂掉的。 他觉得很郁闷。 这到底要算个什么事啊? 朦胧间,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太一样了。 但是具体是什么不一样了,他也有点说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晨起,他和往常一样,与宁时亭一起共进早餐。 宁时亭尝不出味道,只能闻香,喜欢吃各种各样香气浓重的东西,比如栀子花糕之类。 他慢慢地咬着糕点,喝着淡茶,顾听霜就盯着他看。 M.ZgXXH.Org